第十一章前世姻缘
燕驭骧一再闪避,觉得太不是味道,叫道:“两位姑娘再不住手,在下可要不客气啦!”
夏荷怒道:“不客气又怎样?”
她非但没有停手,剑招反而越来越凶。
燕驭骧究竟是个少年人,耐性有限,哼道:“你当我真不敢还手吗?”
突然身子滴溜溜打了一转,手臂一伸,“嚓”的一声,五指已扣住夏荷的剑刃,微微一扬,喝道:“断剑!”
“喀嚓”一声,夏荷剑刃已掉在地下!
夏荷微微一惊,赶紧向后暴退。
春梅也是一惊,跟着向后退去,燕驭骧停手不追,笑道:“两位姑娘别慌,在下并无伤害之意!”
春梅冷笑道:“夏荷妹,此人武功甚高,快去告诉胡老头,叫他前来应敌。”
“嘿嘿!”有人笑了一声,道:“怎么?你们两个丫头打不过人家,便想起我胡老头啦!”
声落人现,只见一个两鬓花白的老者走了出来,那老者手上拿着一根拐杖,步履沉稳地走了过来。
夏荷叫道:“胡老头快来,这野人武功高得很!”
胡老头哈哈笑道:“你们平常不是自命武功不凡吗?怎么今天一上手就打了败仗啦!”
他笑声宏亮,显然内功极是不凡,此时已然走到燕驭骧前不及十步之处,“咚”的一声,拐杖着地涧道:“小伙子,你从哪里来的?”
燕驭骧道:“在下从水里来的。”
胡老头道:“那么你便从水里回去!”
燕驭骧苦笑道:“可借在下并不识水性!”
胡老头吹胡瞪眼道:“你既不识水性,缘何从水里来时不会被水淹死?”
燕驭骧奇道:“怪了!你们为何都希望在下被水淹死?”
胡老头蓦地把拐杖拔了起来,道:“好说了!”
施施然向前走了两步,又道:“你何不自问一下,挡得住老夫铁拐一击吗?”
他说话的神态十分自信,燕驭骧不禁心中十分好笑。
燕驭骧微笑道:“老丈怎知在下不堪一击?”
胡老头冷然道:“老夫阅人无数,你别以为你身上挂着宝剑,便可装模作样吓吓人,哼哼,老夫便不在乎这一套!”
燕驭骧道:“在下并不希望吓吓人!”
胡老头道:“那便赶快回去!”
夏荷叫道:“此间本是禁地,不容任何男人侵入,你擅自撞进,论罪自应一死,还有什么话好说!”
胡老头宏声道:“老夫数三下,你若不走,老夫便要出手了!”说话之间,第一声已数了出去。
燕驭骧心想:“他们逼人太甚,看来难免要动武了,此时此地,我究竟和他们交手好?还还是不交手的好?”
他心随念转,胡老头第二声又数了出口。
春梅道:“不用数啦,他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三!”胡老头仍然数了出来,随即大吼道:“好小子,你当真不走,那就不要怪老头了!”
铁杖一振,呼的一声,向燕驭骧横扫而至。
燕驭骧身子一仰,向后暴弹而退,大声道:“老丈这般不讲理,在下……”
胡老头怒道:“你只管动手,难道老夫还怕你不成?”说话时,又是一杖扫了过来。
燕驭骧再向后一退,胡老头可不客气,第三杖蓦然出手,他一杖比一杖沉重,第三杖击出之际,气劲大作,犹如雷鸣。
燕驭骧哼道:“老丈欺人太甚,在下得罪了!”
双手突然一伸,突然抓住胡老头的杖尖。
胡老头哼道:“小子,你不放手吗?”
燕驭骁冷冷地道:“要在下放手容易,请老丈先放手再说!”
胡老头怒道:“放屁!”
全身真力集于双臂,真力已传了过去。
燕驭骧自然也不甘示弱,立刻以真力相抗,霎时间,两人双足都陷下地去,胡老头须发俱颤,两眼瞪如铜铃,满脸通红,显见他用上全力了。
燕驭骧面色湛然,双手握杖,他的神色虽不如胡老头那么难看,但也觉对方内力强大惊人,丝毫不敢大意。
这样僵持了一会,谁也没有退让。
突地,胡老头大喝一声,双足顿时下陷五分,“嚓”的一声,那根碗口粗细的铁杖竟从他手上那一头弯曲起来,显见他已把内力运到十二成。
他大喝一声:“撒手!”
只听“喀嚓”一声,那根碗口粗细的铁杖竟齐中而断,场中两人迅速一分,各向后边暴跌而退。
燕驭骧胜在年轻力壮,身子退了四五步,便拿桩站稳,那胡老头却一连退了六七步,虽然站稳了身子,口一张,喷出一口血箭,身子也摇摇欲坠。
春梅和夏荷大惊,两人慌忙奔到胡老头身边,道:“胡老头怎么啦?”
胡老头摇了摇头,颤声道:“我……不是……不是……他的……对手,快请郡主……”话未说完,“噗嗵”一声,人已跌坐下去!
春梅急道:“夏荷妹,你快些去请郡主来!”
夏荷应了一声,如飞向来路奔去。
春梅赶紧取出一粒药丸,替胡老头灌了下去,一面朝燕驭骧狠狠地瞪视着,提防他趁危加害胡老头!
燕驭骧运了一口真气,但觉心胸间微微畅通,他心中不由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他自闭目养息。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足步之声响起,只听夏荷叫道:“郡主,那野男人还没有走!”
燕驭骧心中微动,微微睁开眼睛一望,只见夏荷在前,另外两名使女在后,最后一名天仙美女,四人一起飞掠而至。
那美女穿了一袭淡黄色的华裳,云鬓高耸,峨眉淡扫,真的是增一分则胖,减一分则瘦,燕驭骧一时不禁看得呆了,想不到天下竟有这么美丽的女子!
这时四女已来到燕驭骧面前,燕驭骧如梦方醒,立刻镇定神智,高声道:“郡主请了!”
夏荷惊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郡主请了?”
燕驭骧哂然道:“郡主是人,难道在下便不是人吗?”
夏荷哼道:“人也有高下之分,像你呀,连一只癞皮狗也不如。”
燕驭骧看着郡主,郡主看着燕驭骧,竟都不理旁人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两人才从互视中挣扎出来,顿时两颊通红。
那郡主对四个丫头道:“上,掂掂他的斤两。”
燕驭骧见那郡主如此言语,又见四人顿时向他猛扑,他不由大吃一惊!
幸他应变快捷,身子一闪,躲过夏荷一剑,说时迟,那时快,秋香和春梅便又在此间不容发之际,双剑分从一左一右交相攻至!
燕驭骧心中大是惊骇,但作梦也想不到四柄剑能配合得这么佳妙,匆忙间不暇多想,“呼”的一声,人已弹了起来。
他在半空一望,只见四女停剑不动,面含冷笑地抬头望着他。
夏荷哂道:“看来他不过尔尔!”
秋香道:“是啊,只一个照面他便挡不了啦!”
春梅冷笑道:“尔等不可轻敌,小心了!”
“了”字方落,燕驭骧已自空中掠下,四女一声娇喝,四柄长剑齐出,这一着,较之刚才那一招还要厉害!
燕驭骧身子刚刚着地,便受到这么凌厉的攻势。
他大喝一声,双掌猛然一压,他趁着一压之势身体迅速打了一转。
四女罢手环立,春梅冷冷地道:“总共才只三招,你便累得差不多啦!”
燕驭骧喘了一口气,道:“你们大概用的是什么阵式吧?”
春梅点点头,道:“不错,这阵式别说是你,就是大罗神仙也无可奈何!”
燕驭骧摇摇头,道:“在下有些不相信!”
夏荷冷然道:“那么你瞧好啦!”四人再度发动,但见银光闪动,霎时攻出十多招。
一人使出十多招,四个人便是四十多招。
燕驭骧冷静地观察,发现四人的攻势全是由春梅所发动,心想我只要找春梅攻击,说不定便会把阵式破解。
燕驭骧念头一转,一掌罩向夏荷。
夏荷已和春梅站在一起,燕驭骧那一掌用了十成力道,夏荷自然而然地向旁边一闪,燕驭骧抓住了这个机会,劲力反震,狠狠地向春梅击去。
春梅大骇,顿时向后退了两步。
春梅一退,夏荷、秋香、冬菊都稳不住势子,燕驭骧手臂一抡,“呼”地横扫过去。
夏荷等人再也硬接不住,阵式为之一阵大乱。
燕驭骧一声冷笑,掌缘顺势,只听“喀嚓”两声,夏荷、秋香、冬菊的长剑顿时被燕驭骧劈为两段,三女一声惊叫向后飞退而去。
燕驭骧朗声道:“承让了!”
春梅等人如醉如痴,站在那里作声不得。
那郡主看了燕驭骧一眼,叹了口气,道:“春梅,你们太大意了!”
春梅垂首道:“是,婢子该死!”
郡主沉声道:“退下!”
春梅等人向后面一退,那郡主缓步走了上来。
这时那胡老头也调息得差不多了,微微睁开眼睛,道:“郡主,请听老奴一言!”
那郡主道:“你说吧!”
胡老头道:“老奴适才在一旁观察,发觉此人功力似是还没有用足,郡主与其动手,最好当心些!”
郡主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手臂一弯,解下一根洁白的彩带,彩带长约五尺,通体晶莹,看来绝不是什么布质,只不知是什么制成的。
郡主微微一抖,一根柔软的带子忽然笔直挺了起来!就像一根长索。
燕驭骧想不到天下竟有人使用这种怪兵刃,不由呆了一呆。
郡主道:“把你的剑亮出来!”
燕驭取道:“在下和郡主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见面要动手?”
郡主冷笑道:“看你是个大男人,做起事来却这般婆婆妈妈的,你不动手也由得你,我要得罪了!”
“了”字方落,彩带“忽”地卷了过来。
燕驭取心想她能够把彩带使得挥霍自如,内力自是不错了,晃身跨出五尺!
哪知他的身形刚刚着地,对方彩带便又卷了过来,就好像事前已经料准他要闪避到哪个位子去一样。
燕驭骧大吃一惊,匆忙间不暇多想,一提真气,身子斜斜掠出,谁知情形仍和刚才一样,他刚好站稳身子,那郡主的彩带又到。
燕驭骧这一惊骇非同小可,只得举掌拍去,他这一掌堪堪用了十成力量,但是那彩带软若无物,吃掌力一扫,只微微飘动了两下,余势未衰,仍向燕驭骧卷到。
燕驭取道:“郡主武艺非凡,在下不得不动兵刃了!”
郡主道:“你知道便好,还不赶快发招!”
燕驭骧长剑猛翻,银光闪动,朝郡主削去!
两人一翻一覆,一卷一削,互搏七八招,燕驭骧既无法削断郡主的彩带,郡主也无法卷住燕驭骧的宝剑。
燕驭骧心想:“你那彩带又细又柔,便是让你卷着,又能把我怎么样?反之,我还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把你彩带削断。”
他这样一想,宝剑随着往前一送,“呼”的一声,已被郡主彩带卷了正着。
那郡主哼道:“算你手法再快,终于难逃这个命运!”
其实,她哪里知道这是燕驭骧故意的。
燕驭骧笑道:“在下宝剑如今已被郡主卷住,郡主又待怎样?”
郡主冷然道:“当心,我非要你宝剑脱手不可!”
燕驭骧摇摇头,道:“只怕未必!”
郡主哼了一声,腕上用力,燕驭骧只觉得剑身一紧,险些儿被她脱手,燕驭骧不由大骇。
他哼了一声,腕上同时也加上力道,心想:“你要把那宝剑卷脱,我非要你彩带削断不可。”
两人各有各的打算,很自然地暗中都用上力道。
郡主年龄虽比胡老头轻得多,可是腕力之强,实是大出燕驭骧意料之外,他用尽平生力度抵抗,方始和郡主打了个平手。
由于两人以全身功力相搏,其气所激,燕驭骧把那宝剑已变得遍体通红,更使人惊骇的是,郡主那根彩带竟然变成了翠绿色。
宝剑通红自然有热气发出,但郡主的彩带成了翠绿,那又有种冰寒之气发出,一寒一热,双方正好抵消了各自热力与寒气。
这时,那胡老头眼睛睁大了,缓缓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场中走近。
春梅等人更是脸现惊色,面容肃然而立。
胡老头走到相距场中约五步之外停下身子,颤抖着声音大喝道:“住手!”
郡主力度一松,忽然满脸娇羞,朝燕驭骧望了一望,转身便走,霎时走得不知去向!
春梅等人嘻嘻一笑,跟着奔了回去!
燕驭骧呆了一呆,不知怎么回事?
胡老头拱手道:“敢问小哥高姓大名?”
态度改了过来,语气也缓和得多了。
燕驭骧颇为意外,道:“在下姓燕名驭骧,草字温栩!”
胡老头喃喃地道:“燕驭骧,燕驭骧,小哥可是天师教门下的弟子?”
燕驭骧一怔,道:“前辈如何知道?”
胡老头好像没有听到燕驭骧问话,复又自语道:“那就对了,小哥请随老朽一行!”
燕驭骧见他前倨后恭,大为不解地道:“前辈要在下到何处去?”
胡老头道:“小哥,不必多问,到时自然知道!”
揖了揖手道:“请!”
燕驭骧满腹猜疑,只因见对方没有恶意,只得拱手道:“老丈请呀!”
胡老头也不客气,当下在前面领路而去。
燕驭骧在后面跟着,穿过桃林,眼前又是一番天地,只觉满眼碧绿,花香扑鼻,真的不愧桃园仙境!
走完一遍碧绿原野,迎面是一座花间大厅,到了大厅,秋香和冬菊早已冲好两杯茶在候着。
燕驭骧皱了皱眉头,他觉得眼前之事透着许多神秘,只是此刻也不便问。
胡老头道:“小哥请坐!”
燕驭骧道:“谢谢老丈!”
两人分宾主坐定,胡老头转面对秋香和冬菊道:“你俩暂时回避一下,待有事时再叫你们!”
二女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胡老头叹了一口气,才道:“我刚才行为,小哥一定感到大大不解是不?”
燕驭骧坦然道:“在下正是此疑!”
胡老头长长嘘了一口气,道:“这自然不能怪你,假若我们早知小哥的宝剑能使郡主彩带变绿,我们定以大礼相待,也不会一再赶小哥下水了!”
燕驭骧怔道:“这有什么关系?”
胡老头道:“关系可大啦!”
他顿了一顿,又道:“在未说到正事之先,我想先请教小哥一事!”
“愿闻其详。”
“小哥娶亲了没有?”
燕驭骧想不到对方一出口会问这种话,一时只弄得手足失措,隔了半晌,始道:“在下尚未娶亲,不过在下曾订过亲事!”
胡老头点点头,道:“这倒没什么关系,但不知小哥对我们郡主有何看法?”
“郡主人中之凤,何劳在下实言?”
“这样看来,小哥已经中意了?”
“中意?中什么意?”
“其实,就是你不中意也没有办法!”
燕驭骧听胡老头此话,更加愕然!
胡老头叹道:“这件事吕老禅师十数年前已预知,凡天下百事,能骗得过老禅师的,可说绝无仅有!”
“老丈说话!在下有许多地方都感到不解!”
“当然。老朽若是不把话说明白,小哥怎能明白其中究竟,首先,老朽要向小哥介绍郡主的身份!”
“在下洗耳恭听就是!”
“我们原是高昌国人氏,有一年蒙古大军入侵,我们国破家亡,由一位老禅师领着逃到这里定居!”
“高昌国,在下好像还未曾听过!”
“高昌国地小民弱,但国中人民酷爱和平,从不远涉国外,所以外人知之者甚少,但对蒙古人来说,却是一块向外侵略扩张的重要地盘!”
“居此地有多久了?”
“十五年了!”
“老丈口中的老禅师又为何不见?”
“他两年前离此而去,这位老禅师真是一位世外高人,他离去之时便曾料到小哥今日会来!”
“有这等事?”
“不错,禅师临别曾赠下两句偈语,那两句偈语是:遇绿而起,遇骧而止,这不是说的小哥吗?”
“他这话是指什么说的?”
“便是指群主而言!”
燕驭骧暗暗称怪道:“果真如此吗?”
胡老头摇摇头,道:“禅师从来不以名号见示,他在高昌国时,全国百姓都管他叫善心活佛。”
“善心活佛是否中原人氏?”
“不错,他正是中原人氏,由于他有两句偈语提示,所以我们天天盼望你来到,也好替郡主了结一件心事。”
“老丈美意,可是在下在此之前已订了两门亲事。”
“大丈夫立身在外,娶个三妻四妾并不算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小哥可是答应了?”
“老丈话虽如此说,只是郡主若不答应,也是枉然!”
胡老头拍着胸脯,道:“这个放心,包在老朽身上好了,小哥此刻是在旅途之中,但不知以何物为聘?”
燕驭骧想了一想,便从身上拿出一柄双极魔刃,道:“这个可以吗?”
胡老头哈哈笑道:“有何不可?”
说完,随又大声道:“秋香、春梅,你们可以出来了!”
秋香和春梅应声而出,两人抿着嘴嘻嘻而笑,好像胡老头和燕驭黎说的话,她俩都已经听见了似的。
胡老头喝道:“这成何体统?还不拜见姑爷!”
秋香和春梅闻言,双双拜道:“参见姑爷!”
燕驭骧大窘道:“这……”
胡老头道:“姑爷不必客气,尽可受她俩一拜!”
稍顿,他又道:“姑爷心意,可是认为此事还没有肯定吗?”
燕驭骧道:“老丈明白就是!”
胡老头叹道:“姑爷既然谨慎,老朽也不便再多说,姑爷请稍候,老朽便去禀过郡主再说!”
燕驭骧道:“如此麻烦老丈了!”
胡老头转对秋香和春梅道:“你俩好好侍候姑爷,老夫去一去就回!”
他进去约莫有半个时辰光量,手里捧着一本皇历,喜孜孜地走了进来。
冬菊笑嘻嘻地道:“我们现在可以拜见姑爷啦!”
四女也不管燕驭骧答应不答应,便推他上首坐了,莺声燕语般说道:“姑爷在上,婢子们给你请安啦!”
燕驭骧大窘,只急得俊脸通红,一时真不知如何应付这种场面,还是胡老头出面替他打四场道:“得啦,我们还是先说正事要紧!”
胡老头道:“姑爷,郡主亦已首肯,双极魔刃也收下来了,老奴刚才翻了翻皇历,今天便是黄道吉日,不如今日就完婚!”
燕驭骧疑道:“老丈不嫌太匆忙了吗?”
胡老头哈哈笑道:“不匆忙,如是再等下去,便得待上百日,春梅,你和冬菊负责布置喜堂!秋香负责布置新房,夏荷随我去采购些东西回来等着急用!”
春梅和冬菊、秋香各自去忙了。
胡老头带夏荷,正要跨出大门,忽然转对燕驭嘉道:“姑爷闲着没事,不妨到外面走走,但千万不可走远,老奴和夏荷马上就回!”
燕驭骧道:“老丈放心。”
胡老头一笑,和夏荷出门而去。
燕驭骧一个人坐在那儿也不是味道,他喝了两口茶,便起身朝外面走去!
春梅忽然叫道:“姑爷到哪里去?”
“闲坐无聊,在下想到外面走走!”
“但请姑爷千万不要再走近左面道路!”
“何故?”
“婢子也说不出道理来,总之姑爷不要走左边的路就是了。”
燕驭骧嘴里应着,心中不禁十分怀疑。
出了大厅,那是一条笔直前行的道路,前面现出一道清澈的溪水。
水声爆爆,再加上两岸百花随风飘忽,阵阵花香扑鼻而入,燕驭骧但觉心旷神恰,精神为之一爽。
他心中暗想:“这里真不愧为人间仙境,等把天帝消灭之后,搬到此地来定居,那真不知哪世修的福了?”想着,想着,眼前出现两条路。
那两条路正是分成一左一右,燕驭骧身子一顿,暗想春梅曾经嘱咐我,左边的路不能走,我还是向右边走吧!
他刚刚挪动脚步,忽然发现左边似有一行杂乱的脚步。
燕驭骧不禁心中微微一动,便又停下了步子,忖道:“若是左面的路不能走,那里又何来的脚印?”
由于好奇心的驱使,他终于向左面那条路走去!
那条路甚窄,地面是沙土,所以脚印清晰可见,只见一大一小,燕驭骤当时判断,这大小两只脚印必是胡老头和夏荷留下的无疑。
因为这里并没有外人来,燕驭驭自信这种判断十分正确,心想既是胡老头和夏荷能走的路,我为什么不能走呢?
他一边走一边想,突然一座大山挡路,费了好半天力气他才爬了上去。
登高一望,他刚才出来的地方已被迷茫烟雾所淹没,甚至连一点翠绿影子都看不到了。
燕驭骧大为惊奇,心想:“这里有些古怪,我还是赶快回去,别迷路了。”
此时,只听一阵说话声传入耳鼓。
只听一人道:“老大,你那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
老大道:“早已大功告成!”
“那我们可以动啦!”
“不,我们还得等候命令!”
燕驭骧心想:“他们发动什么?在等谁的命令?”
他直觉声音是在右侧山中响起,便慢慢走了过去,谁知一听,声音又没有了。
燕驭骧心中大奇,沉思有顷,忽然听得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燕驭骧大惑不解,转过身去,却什么也看不见。
此时又听一阵话声传来,道:“老二,那妞儿实在长得不错,任何人见了,也难免不动心!”
老二呵呵笑道:“天帝看中的人哪会有错,别说那妞儿,就是她身边的四名使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老二,天帝不是说要把大本营建筑在这里的吗?”
“我上次去时天帝的确有这种心意,不过后来感到绝非易事,便打消此念。”
“但这里也可以好好加以利用啊!”
“那是当然,据我看,天帝可能要在这里建一座别墅,将那妞儿藏在别墅之中。”
老大笑道:“他真会享受!”
燕驭骧心想原来天帝已注意到这个地方,同时他对郡主也起了歹念,此事侥幸掌握在我手里,不然郡主她们很危险。
有一件事使燕驭骧非常奇怪,便是那老大和老二说话之时,有时声音在前,有时声音又在后,燕驭骧暗想难道这两人会隐形法术不成?
他找来找去,都找不着说话之人在何处?
他忽然想起来了,这两人必然是在地底下,所以声音才会这么飘忽,不定,这样看来,附近必有什么地洞。
他这一猜果然猜对了,原来那两人正是从地底下发出的声音。
燕驭骧仔细一找,不久便找着入口之处,只见两个人站着,但却不知燕驭骧已站到身后来。
燕驭骧发出些微声响,左面一人顿时喝道:“有人……”
右面那人身子一飘,但燕驭骧手掌已印在其灵台穴上,他一声没有哼出,便软软倒下地去。
左面那人朝左右望了一望,见同伴久无动静,叫道:“老郭,发现什么了吗?”
外面没有回应。
这人知道情况有些不妙,正待大声示警,燕驭骧五指已扼住他颈项。
那人大骇,颤声道:“好汉饶命!”
燕驭骧把他一提,提到山间一个隐密之处,问道:“你们这里有多少人?”
那人为求活命,只得应道:“十个人!”
燕驭骧道:“那是说除了你和老郭之外,另外还有八个人!”
那人点了点头,道:“是的!”
燕驭骧道:“那老大和老二是谁?”
“他俩是天帝左右手,原是兄弟两人,老大曹石、老二曹足,人称天煞双剑!”
燕驭骧喃喃地道:“天煞双剑乃宇内第一剑手,想不到也投靠天帝了?”
那人道:“天帝有的是钱,谁见了不动心!”
“你呢?”
“小人算得什么?不过替天帝跑跑腿罢了!”
“你也许跑得太累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吧!”
手掌一起,拍了那人穴道。
燕驭骧悄悄向前移动着,那儿有处洞穴,可容纳一个人进去,燕驭骧等了一会,未见人出来,便走了进去。
洞中甚黑,不远处似乎有灯亮着,燕驭骧正要跨进,忽见两条长长的影子从灯光下倒投而出!
燕驭骧知道有人来了,一吸真气,人已紧紧贴在洞壁上,地方不大,只见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前面那人道:“他妈的,在这里执行任务算是倒了八辈子霉,吃不好,又没有女人,实在枯燥无味。”
后面那人道:“是啊,这里眼睁睁放着五个女人,偏偏主上不许我们动,老子真有点急。”
前面那人又道:“老赵,我们想个法子好不好?”
老赵问道:“想个什么法子?”
“那几个妞儿每天不是都要出来巡逻吗?”
“是呀!”
“这不就是法子了吗?当她们出来巡逻的时候,我俩伏在暗处趁机抓一个来享用如何?”
两人一面说一面向前走,这时已走到燕驭骧脚下,燕驭骧待他俩刚刚走过,蓦然从上面翻下,双足猛然一踢,两人间哼一声,仰天栽倒于地。
燕驭骧笑道:“你们到阎王那里风流去吧!”
他把那两人拖到暗处,然后继续向前走去。这时山洞的路道已宽了许多,又走了一会,眼前忽然现出两条路,左面一条有灯,右面一条却没有灯。
燕驭骧心想:“我该往哪条路走呢?”
燕驭骧仔细考虑了一下,终于向左面有灯之处走去。
没走出多远,他忽然发觉情形有些不对,原来就在这时,道路已尽,再也无路可行了。
燕驭骧任了一怔,心想:“我走错了,难不成该往右面走吗?”
他转身一望,顿时为之大吃一惊。
原来回路亦已断绝,而且任他仔细搜寻,根本就没有看到一条路,他立即想起天帝住的地方,不禁冷汗浑浑流下。
他站在那里发呆,忽听一人冷声道:“小子,你是什么人?”
声音苍老,似是那曹足的声音。
燕驭骧念头一闪,道:“在下奉主上之命前来!”
“既是自家人,怎么不知此洞走法?”
“在下临行匆匆,忘了问路!”
“那你也该问问门口的人!”
“在下便是问的门口老郭,是他告诉在下见灯便走,所以在下才会到这里来!”
他刚才在外面知道有一个人叫老郭,所以胡乱扯了出来,谁知曹足居然相信了,曹足正要告诉他怎么走法,忽听曹石叫道:“老二,且慢!”
曹足道:“什么事?”
“你就相信他的话吗?”
“这里十分秘密,除了主上派来的人之外,我想别人不可能知道这里!”
“话虽不错,但你也该看看,这小子倒不像是跑腿的人?”
曹足心中一动,道:“不错,这小子一点也不像!”
“也许你会说,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我们不妨问问他,主上身边有几名传送命令之人?”
燕驭裹一听,不由暗叫一声“糟啦!”
曹足大叫道:“小子听见了吗?主上身边有几名传命令人?”
燕驭骧咬了咬手,暗想事已至此,管他这么多,于是胡乱应道:“共有三个,现在连我四个!”
曹足道:“他说对了!”
曹石冷笑道:“别忙,还有一个问题要考考他!”
曹足道:“老大,你问他便是!”
曹石高声:“小子听清楚了,老夫再问你,其他三个都叫什么名字?”
燕驭骧不禁一呆,半晌答不上话来。
曹石哈哈笑道:“老二,瞧见了吧,这小子露出马脚啦!”
曹足道:“还是老大仔细,小弟十分佩服!”
燕驭骧叫道:“佩服个屁,以前那三个都换了,你们知道吗?”
曹石怔道:“那我们兄弟为何都没有接到通知?”
燕驭骧冷笑道:“你们知道在下是来干什么?”
曹石道:“你可是来告诉我们的?”
燕驭骧哼道:“不错!”
曹石问道:“通知何在?”
燕驭骧道:“口头通知!”
曹氏兄弟一听,都不由怔了一怔。
要知天帝这人十分怪癖,有时传达命令用书面,有时传达命令用口头,燕驭骧信口乱说,竟然被他说中了。
曹足道:“老大,你看如何?”
曹石想了一想,道:“别忙,等我再想……”
话声未了,忽听一人大声叫道:“大事不好,老钱和老程不知被何人所害,都死在走道中了!”
曹氏兄弟一听,面色一变,曹足愤然道:“必然是这小子干的好事!”
燕驭骧强哼道:“你们凭什么冤枉人?”
曹足哼道:“这里从来没有外人到此,你一来便出了事,你还敢强辩!”
曹石喝道:“赶快去搜理看,老郭他们是不是也遭了毒手?”
那人刚奔出,洞外奔来一人,道:“老郭已死,老王还活着,属下已把他抱来了!”
曹石目光一扫,见老王被点了穴道,连忙替他解开,指着燕驭骧道:“可是这人下的手?”
老王点点头,道:“不错不错,正是他!”
曹石冷笑道:“好小子我们险些上了你的当了!”
只听一阵足步之声,接着“嘎”然一声大响,对面石壁竟向两边分开,现出一条通路来!
曹氏兄弟年龄都在五十以下,老大比较高,老二比较矮,两人的长相都不俗,可惜两眼都带着煞气。
曹石冷冷地道:“小子,告诉老夫,是谁要你来的?”
燕驭骧哈哈笑道:“没人派我,我就不能来吗?”
曹石怒道:“你和那番邦女子有何关系?”
燕驭骧知道他说的是郡主,但却假装不解道:“你说哪个番邦女子?”
曹石哼道:“你还假装吗?”
燕驭骧冷冷地道:“在下没有装的必要!”
“那么老夫问你,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在下游山玩水,无意间撞到此地来的!”
“你在这里乱说,先前说是奉命而来,此刻又说游山玩水,谁人能信!”
燕驭骧双手一摊,道:“不信算了!”
“老大,据小弟看,这小子是那番邦女子的手下,不会有错了!”
曹足点点头,道:“九成有这种可能!”
“那番邦女子既然派他来,显见她们已发现咱们的行踪,不管怎样,咱们都留他不得!”
“老二,你的看法不错,我也正有此意!”
“那便待小弟把他收拾了!”
说着,大步欺了过去!
燕驭骧冷笑道:“只你一个人上来吗?”
曹足怒道:“难道你还嫌不够?”
“在下久闻天煞双剑与人动手,向来都是两人同上,这回怎么啦,阁下挂单了?”
“与你这小于动手,还用咱们兄弟联手吗?”
“大话说满了,待会两人再上那就不好意思啦!”
曹足大吼道:“你这小子狂吹什么?看掌!”
“砰”的一声,一股掌风已直拍而至!
他原本不愿使用全力,因为受到燕驭骧言语相激,愤怒之下已用了十二成力道,狂风翻卷,声威甚为吓人。
燕驭骧大笑道:“阁下擅长用剑,如今弃剑用掌,正是舍长而就短,你输定了!”
大笑声中,亦自一掌挥了出去!
两股劲力相触,只听“轰”然一声,曹足晃了两晃,燕驭骧却纹风不动。
曹石惊道:“原来这小子还有两下子,老二大意不得!”
曹足点点头,道:“我知道!”
曹足想了一想,道:“此人年纪轻轻便有这等功力,难道江湖上又出现新人?”
曹足道:“除了燕驭骧外,未闻江湖上有什么新人!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燕驭骧道:“你老爷叫燕驭骧!”
“燕驭骧?”曹足皱了皱眉,道:“你可是燕温栩?”
燕驭骧笑道:“燕温栩是在下弟弟!”
老二曹足哈哈笑道:“那好得很,燕温栩是主上所要之人,如今只要把你擒住,就不怕你弟弟不就范了!”
其实,他哪知道燕驭骧刚才说燕温栩是自己弟弟,不过是有意逗他而已。
曹石也不知实情,道:“有其弟必有其兄,老二,大意不得!”
曹足点了点头,“呛啷”一声,抽出宝剑。
燕驭骧哂道:“最好还是你们兄弟一起上吧!”
曹石听了怒道:“小子你狂什么?老夫弟弟已经足够收拾你了!”
只见银光一闪,一道森寒剑气已洒了过去。
燕驭骧步子微侧,宝剑跟着出鞘,“唰”的一声,反向曹足腕脉挑去!
曹足心头一凛,招式忽变,越来越快,而且剑剑都不离燕驭骧的要害部位!
燕驭骧喝道:“好剑法!”
蓦地也是一变招式,剑幕忽然暴裂而开,接自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响起,场中两人骤然为之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