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劫花传奇(全)-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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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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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七 第二百六十三章 深圳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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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玲发了疯似的寻找毒品买家,这是她能想到的让张一鸣回来的唯一办法,她已经不管张一鸣的目的是什么,她不顾一切了。
然而事情没那么容易,毕竟是做私货,要瞒着组织,很多资源是不能利用的。一个多月过去,转眼到了九月下旬,还是一无所获。这期间,张一鸣干脆将大部分时间泡在广州跟易容在一起,教她关于证券以及投资的所有知识和技巧,此举还得到一个歪打正着的意外效果,易总对他的信任也越来越高。因为工作的事情,他偶尔不得不回南宁跟关玲见面,但都言词简单,神情冷淡,这让关玲的心越揪越紧,形容日益憔悴。最后,关玲想起一个最不愿意想起的人,反复犹豫之后,终于决定一试。没想到,此人在电话里听了关玲的意思后,竟然爽快地答应见面谈谈。
关玲犹如绝望中看见一线曙光,激动得几乎失声哭出来。恰好张一鸣在南宁,关玲她立刻找他,虽然他仍旧是那冷漠的眼光,刺得她心痛。
张一鸣这一阵也画很心急,和关玲闹翻,寻找洪三宝的路断了,他正在绞尽脑汁想新的办法。没想到关玲还记得合作的事情,并且一直在寻找买家,现在总算有了初步结果。张一鸣再也顾不上跟她生气,直问对方的要求怎样,能否见面。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过两天我们一起去跟他见面,具体情况见面后细谈。”关玲说。
“在哪里?”
“深圳。”
张一鸣点点头。看着关玲憔悴的面容,张一鸣这时才突然觉得心中某个地方隐隐像被针扎了一下,几乎脱口就要说出怜惜的话来,最后强忍了下去。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可怜的!张一鸣强自对自己说。
2
武清扬在北京玩得是乐不思蜀,一个多月了,没一点要走的意思。姚静她们当然也不会催促她走,武清扬独特的出场方式已让三个大的对她很有几分喜欢。尤其乐乐,除了那一晚不明情况时一幅凶巴巴的样子,后来跟武清扬的关系好得不行,因为终于也有人叫她姐姐了。
武清扬没来北京的时候知道门主有别的女人,心里曾很自然地暗想,自己怎么说也担得起“年轻漂亮”四个字,而男人是没一个不喜欢这四个字的,所以她并不曾有一丝担心自己在门主的女人中的地位。但到北京的第一晚见到姚静三人,武清扬就知道自己的判断错了,至少,门主是不缺漂亮女人的。
那一晚在乐静店里虽然姚静出言承认了武清扬的身份,但几天后武清扬还是又一次有些担心地问乐乐,“乐乐姐,你们是……真的不介意我、我……”
“介意你什么呀?”乐乐听出武清扬的意思,却故意问她。
“就是、就是那个……多我这个妹妹。”武清扬含蓄地说。
“嘿嘿,小丫头,还不好意思说呢。”乐乐捏一下武清扬的脸,觉得当姐姐的感觉特别的好,“我们有什么介意的呀?咱家那个大色狼的本性早就定了,现在又披上了桃李结门主的羊皮,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羔羊会落他手里呢,介意得过来吗?只要不是像赵敏那样的,反倒介意我们就好了。”
武清扬刚想问赵敏是谁,乐乐又接着说,“你呀,也要做好思想准备,别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将来也别那么多介意。女人有时候傻一点好,只要他对你好,又顾得过来,一起过快乐的日子有什么不行?你可是咱桃李结门人,应该不用我多说吧?你看红姐,人不是桃李结的都懂这一点。”
当时刘红也在,听了乐乐的话便道:“我是上了贼船,没办法了,你还说。我爸妈已经在问我结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就说现在流行同居,不流行结婚。”乐乐嘻嘻笑道。
自从那以后,武清扬一颗心才真正完全放下来,很快融入三个姐姐的生活中,优哉游哉。
平时三个大的都有工作,白天没事时,武清扬就开着姚静的奔驰满世界招摇,要多快活有多快活,很快就把个北京城的东西南北各主要去处摸得烂熟。姚静有几次临时要用车找不到武清扬,想想乐乐现在能开车了,迟早也要一辆,便又买了辆同样的奔驰跑车挂在乐乐名下。如此一来,姚静原来的旧车倒像成了武清扬的专车了,乐乐在CL的工作相对简单,新车暂时就更多是姚静有时外出或去各个分店察看的时候在用——在季婕的大力开拓之下,桃李公司业务扩展迅速,乐静仅在北京的店面已经有好几十家,天津也有了八家分店,近期季婕正在上海考察,为正式进入这颗东方明珠的巨大市场做着最后的准备。
看着武清扬天天这么乐此不疲地开着车出去,姚静别的没啥,就是担心她的安全。“清扬,你这么天天开车可得慢点,注意安全。”姚静找个机会便叮嘱武清扬。第一次武清扬就把车给撞了一下,虽说没有严重后果,姚静终究放心不下,哪能次次都那么好运气呢?姚静已经知道,这个武清扬老公都还没来得及好好宠她几回呢,要是她在自己这出了事,姚静觉得可没法交待。
对姚静的话,武清扬应得倒是乖乖的,但能做到几分就不知道了。当时乐乐在旁,便笑道吓她:“你要不听话,静姐在老公来信的地方写封回信,写上‘不听话的武清扬’……”
话未说完,武清扬满脸飞彩,姚静和乐乐想起这回信的模样,忍不住笑成一团。
原来,张一鸣当初给武清扬用来证明身份的东西,竟是拿她的红色指甲油在她俏丽的小臀瓣上写了几个字——“张一鸣的武清扬”。武清扬刚与大家见面的那天晚上在乐静店里忸怩着没法把这封“信”拿出,但随大家回到住处后,终还是被乐乐逼得把“信”交了出来,当时就把三个大的笑得东倒西歪,这件事也成为她们常拿来逗武清扬开心的好材料。乐乐说的回信,正是针对此而言,大家都明白,如何能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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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姚静这边有了新姐妹的加入,相处甚欢的时候,另一边有三个小姐妹却带着淡淡的忧伤,面临着分离。
刚刚开学不久,久未相见的方琳儿忽然来到北大找到赵敏和陈鹭,琳儿是来道别的,她要去美国了。
“怎么了,琳儿,干嘛去美国啊?”三个女孩坐在学校的食堂里,边吃边聊。琳儿说还没吃过大学的食堂,赵敏和陈鹭便请她来了这里。
琳儿挑着盘子里的饭,一丁一点儿的吃着,不时看看周围的北大学生和这里的环境,眼里有一种羡慕。“我高考没考上,爸爸帮我办了去美国的自费留学。”琳儿幽幽地说,言辞间并没有能去美国的那种快乐。
“能去美国好啊,怎么好象不高兴似的?”陈鹭显得比琳儿还高兴。
“好什么啊?一个人都不认识,是爸爸妈妈非要我去。”
赵敏更能理解琳儿的心境,她知道陈鹭父母提供给她的可称为民主的家庭环境不是中国的每个家庭都有的,尤其是像琳儿这种也可算是大户人家的家庭。陈鹭的家庭更接近于西方式的。
“去就去吧,慢慢就习惯了。你去学什么啊?”赵敏安慰了一句,又问。
“艺术。我去学绘画。”琳儿有些羞涩地笑了笑,轻声答道。她觉得赵敏和陈鹭这样的,自己考上中国最好的大学,而且学的还是物理,这才是有本事的,也是她最佩服和羡慕她俩的地方。至于学绘画,至少对琳儿来说是有着投机取巧的成分。琳儿的妈妈搞的是建筑设计,自然具有绘画功底,为寻找设计灵感常常去各地采风,画些民居建筑的写生图什么的,也许是受此影响,琳儿从小喜欢画上几笔,结果这成了爸爸妈妈今天送她去美国学绘画的原因。琳儿不觉得自己在绘画方面有任何突出的天分,但她知道要是别的专业她更加拿不下来,也只好接受了。
三个姑娘虽然不常见面,但相互之间很有些亲切感,尤其琳儿那柔柔的性格是连陈鹭见了都不由要生出保护欲的。此刻谈到分别,不免有些伤感起来。
“没关系的琳儿,过几年我和姐姐毕业了,说不定我们也去美国留学。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美国相见了。”陈鹭安慰道。
虽然这是一个很遥远的承诺,但琳儿的心情似乎还是因此好了些,她的笑容显得开心了点,细细的声音应道:“好啊,我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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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东南大鹏半岛最南端一片未曾开发、人迹罕至的山崖,崖下是海,为了观海,有一条简易道路能让汽车勉强开至此处。此时,停在崖边一块较开阔地点的一辆车里,张一鸣和关玲正等待约好的来谈私货生意的买家。
此来深圳,关玲再一次得到跟张一鸣单独相处的机会,她为此做了精心的打扮。明媚的桃红眼影,优雅的细跟皮鞋,这些她明确知道张一鸣喜欢的元素是必不可少的,除此之外,脑子里回忆着在北京见到的乐乐的装束,她专门到南宁最高档的女装店里挑选了一套气质品味类似的套装。那天关玲见到乐乐的时候,乐乐不知什么原因用一支铅笔当作发簪,临时将头发绾在了头上,显出一种随性干练的白领OL所独有的气质来。关玲当然不能也用一支铅笔绾发,她几乎找遍南宁,终于在一家工艺品店里见到一只水晶发簪,一头尖细,一头圆润,通体晶莹剔透,十分惹人喜爱,于是立刻买了下来。
张一鸣刚一见到关玲的时候,对她的一身装扮,尤其是绾起的青丝中露出一小截晶莹的水晶,感到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关玲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和赞许,一时间几乎眼眶都要湿了。她得到这样的一个眼神多么不容易!

卷二十七 第二百六十四章 所求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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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易的道路上,一辆黑色轿车颠簸着开了过来。“到了。”关玲打开车门下车迎了上去,张一鸣随后跟着下了车。
黑色轿车停在了张一鸣他们车的对面,车里是一个块头中等,但神态倨傲、显得很目中无人的中年男人,一看就知在江湖上肯定能算得上是一方豪强的。看着对面下车的关玲,此人在车内不禁愣住了。多年不见,关玲这小娘们竟是这样的气质了,跟自己早看腻味了的那些道上混的庸脂俗粉大相径庭,变得像一个现在正流行的小资女人。男人心中大为高兴,暗呼:好,好,这一趟算是没有白来。
“黑哥,好久不见。”关玲走到车前,挤出一个笑容向车内的人招呼。
“嘿嘿,阿玲,夜这些年你改行了?进了哪家跨国公司作白领?瞧你这打扮,这气质,小乖乖,黑哥现在口味也变了,正好就喜欢这样的。”
男人一见面就是这样的话,关玲的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来此之前关玲最担心的就是他提起旧事。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关玲绝对不会再跟这个人有任何联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关玲出道之初就被其占有的黑道老大,外号老黑,人称黑老大或黑哥。这名号与他的行当倒是相当贴切。
关玲知道张一鸣跟在自己身后也走了过来,她打断黑老大的话,强颜一笑道:“黑哥我来介绍,这位是我的……合伙人。”
黑老大一瞄关玲身后,才发现还有一个男人,刚才只顾盯着关玲,竟未注意到他的存在。黑老大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中已是不悦,“你没跟我说还带人来。”
关玲陪着笑脸道:“是。黑哥,他跟我合作,绝对可靠,您放心。”
黑老大看看张一鸣,感觉他不像在道上混的,再看看关玲现在的打扮气质,忽然明白了点什么,心中的不悦更增加一分。“都到我车上来吧。”他面无表情地说。
2
关玲和张一鸣上车,关玲坐到副驾驶位置,张一鸣进了后排。
“黑哥,我跟你说的事情……”一上车,关玲就急切地问。
“不急不急。”黑老大嘿嘿一笑,“阿玲,黑哥我今天可是一个人来赴你的约,知道为什么吗?”
其实,黑老大从接到关玲的电话答应见面谈谈,一开始安的就不是做买卖的心,他不过是在多年不见之后再次接到关玲的电话,忽然心中一动,想重新尝尝这小娘们的味儿,也算是调剂调剂近来在女色方面的无趣生活。现在的关玲果然给他耳目一新的感觉,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发现关玲还带了张一鸣这么个新欢前来,他心中甚是不悦,便有意想给张一鸣点难看。
关玲如何不知道黑老大安的什么心?想到现在张一鸣就坐在后排,听了黑老大这些话不知他作何感想,关玲觉得非常不安。本来找黑老大就是关玲最无奈之举,但她希望赌一把,赌黑老大对自己已经没有兴趣,而自己提供毒品私货的暴利能吸引黑老大。何况她还跟张一鸣同来,黑老大见到有外人在此,也可能会收敛一点,这也是关玲让张一鸣同来的目的之一。另外一个目的,则是她想让张一鸣见到自己为俩人合作的事情的努力,让事情早有结果,让张一鸣早点对自己回心转意,至少能够再续那假扮鸳鸯的前缘。
“黑哥,其它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好吗?今天……”关玲为难地敷衍,既想做最后的努力谈成生意,又不愿意跟黑老大扯那些龌龊之事。
“干嘛以后啊?今天这时间、地点都不错,尤其黑哥今天的心情特别好,一见到你如今装得像高档办公楼里面的那种高级女人的小样,可把黑哥的胃口吊起来了。来,先让黑哥亲亲。”黑老大伸手揽过关玲的肩膀,就把她往自己怀里带,完全视坐在后排的张一鸣为无物。
关玲知道自己赌错了,黑老大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做生意的心思,从一开始他就是冲自己的人而来的。而黑老大现在的霸道和嚣张更甚从前,张一鸣的存在又哪里能阻止他的放肆?关玲开始后悔来这一趟,尤其不该让张一鸣一起来。
现在关玲已经不指望能谈成生意并借此挽回张一鸣的心,她只希望马上离开黑老大的车,不让更加不堪的事情和话语被张一鸣看到、听到。她已经从后视镜里看见张一鸣变得铁青的脸色。
“别,黑哥,你现在不想谈生意我们以后再约吧,那我们先走了。”关玲推拒着黑老大。黑老大不理会关玲的推拒,仍在把她往自己怀里拉。“别,黑哥,这是在车上呢。”关玲不敢太用力地挣扎道。她知道这黑老大有些势力,自己是为私活找他,真要闹翻了,不能动用组织的力量,自己势单力薄是得罪不起他的。
“嘿嘿,有些事情在汽车里面做起来更加别有一番趣味,阿玲你不知道吗?”黑老大一边说,一边把挣回去的关玲又拉往自己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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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老大猥亵的话深深刺激了张一鸣,他忽然想起那晚看见关玲和老五在汽车里的事情,眼前仿佛又出现汽车肆意颠簸的情景,可以想象车内人是如何疯狂地苟合。
这个无耻的女人,这一次变本加厉,让自己当面目睹她的下贱模样。关玲的挣扎看起来是那么无力,推拒是那么不坚决,张一鸣觉得这是一种半推半就、欲拒还迎的无耻表演,与其说是拒绝,不如说是在挑逗黑老大。张一鸣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生气,这个下贱的女人跟自己有何关系?
张一鸣强压怒火,忽然伸手拍了拍前面黑老大的肩膀。
“操你妈。”黑老大一惊,放开关玲,“想找死?”黑老大回过身来瞪着张一鸣。
张一鸣冷冷看着黑老大,冷静地说:“黑哥,还是先谈谈生意吧,谈完我就走,这样你想做其它什么也没人碍事,对吗?”
“嘿,你小子。”张一鸣不卑不亢的反应令黑老大有点意外,进而有一丝欣赏的意思。“我老黑做事不怕人碍事,碍我事的人都死了,哈哈。”黑老大大笑几声,又打量张一鸣几眼,“像你这样的,在我眼里根本不存在,你能碍什么事?不过你这态度我喜欢,好,那我就先跟你谈谈生意。实话跟你说吧,我答应关玲来见面,为的就是叙旧,我们没什么生意可谈,我现在不做海洛因了,那玩意儿,夕阳产业了。我搞摇头丸、迷幻药,你有吗?有的话这我们可以合作。好了,也不让你白来一趟,我给你指条路,你们手上的货想出手,恐怕只有洪三宝能收了。不过这家伙去年被人整了一下,现在滑得很,要找到他可不容易。你有机会去人间仙境娱乐城试试,如果能碰上他手下那个叫大彪的,就有戏了。”黑老大看张一鸣一眼,最后道,“怎么样,我老黑够意思吧?好了,你可以走了。”
“谢谢黑哥。”张一鸣面无表情地说。今天虽然感觉很不爽,但意外得到洪三宝的线索,算是没有白来。至于关玲,这个女人本就淫荡无耻,她要留在这里跟黑老大风流快活又与己何干?
张一鸣看一眼关玲,冷冷说,“你们叙旧,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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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没想到自己刚刚下车,关玲趁黑老大还没拉住她,也打开车门跳下汽车。“谢谢黑哥。”关玲匆匆说一句,急忙跟在张一鸣身后回到自己的车里。
黑老大自恃是大哥级人物,自然不会像饥渴的小流氓一样追着把关玲拉回车上,但关玲逃离的举动显然激怒了他。
黑老大坐在自己的车里,看着张一鸣和关玲上了车。两车相隔不远地停着,黑老大沉声道:“关玲,你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还是迷上这个小白脸脑子迷糊了?我在车里等着,臭婊子,你要是不自己乖乖走回来,我会让你和你的小白脸都会后悔生出来。”
这边车内,张一鸣和关玲都听到了黑老大的话。张一鸣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我们走吧。”关玲对张一鸣恳求道。她只想先离开这里,不愿张一鸣再见到自己不堪的一面和知道自己更多不堪的往事。以后黑老大真要怎么样,只能自己想办法再对付了。
“你还想立什么牌坊呢?不过去陪一下老相好?”张一鸣冷笑,“我就不明白,你想找人鬼混我早说过与我无关了,干嘛还拉着我来?”
“我真是约他来谈生意的,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你相信我。”关玲恳求的声音几乎变成了哀求。
然而,张一鸣冷漠的眼神,仿佛在说着三个字:我不信!关玲忽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绝望。她是抱着那么大的、也是最后的希望来这里和黑老大会面的!可是得到的,却是张一鸣更大的鄙视、厌恶甚至憎恨。一切都完了,所有的努力,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
“我数三下。一,二、……”那边黑老大发出最后通牒。
张一鸣表情僵硬,一动不动,关玲哀怨而决绝地看了他一眼,终于推开车门跳下汽车,向黑老大的车走去。
看着关玲的背影,张一鸣心里忽然升起一种说不清的滋味。这个女人曾经对自己表现得那么痴迷;这个女人为自己做着一点一滴的改变,从外表到言行;这个女人还跟自己共同度过一段短暂的亦真亦假的同居生活,那段日子里,她显得那么幸福甜蜜。虽然张一鸣一开始是那么厌恶、憎恨她,但她所做的这一切让张一鸣的心不知不觉中还是开始软化。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她却暴露出跟别的男人的苟且之事,此时此刻,她更是在张一鸣的面前走向另一个男人!
张一鸣为自己曾经开始软化的心而愤怒,那是被欺骗、被背叛的愤怒!
贱人!他在心里咬牙骂道。

卷二十七 第二百六十五章 情恨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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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哥。”关玲站到黑老大车窗边,甜甜一笑,眼里刚才那种哀怨已消失无踪。
黑老大冷冷一哼,眼白上翻,睨了关玲一眼,“我以为你敢不回来。”
“嗯~,黑哥你真是的,人家哪会嘛。人家不过是做做样子,毕竟他在这里嘛。”关玲回头望一眼那辆车里的张一鸣,“黑哥,非要在他面前这样吗?”
“嘿嘿,我就知你道那是你的新相好,瞧你这身打扮,他喜欢这样的是吧?可惜啊,黑哥我也喜欢。我突然觉得在你的新相好面前玩你,一定很刺激。你去跟他说一声,不准走开,我要让他看看你在我老黑的身下被操成怎么个骚样,也算是对你刚才跑下车的惩罚。”黑老大脸色沉下来,语气嚣张而跋扈。
关玲似是下定了某个决心,脸上一丝凌厉之色一闪而过。“黑哥,我跟你说……”关玲娇腻的声音小了下去,低下头,似要在黑老大耳边说出什么重要事情。黑老大忍不住把头伸出窗外,想听得更清楚。
“我操你妈的狗杂种、黑猪。”关玲一声怒骂,凄厉而愤怒,一手如闪电之势抓住黑老大头发,将他的脑袋完全拖出车窗,另一手嗖地从头上拔出那只水晶簪子……
“噗哧”一声,如剪刀扎破水袋,关玲手上的水晶簪子没根扎进黑老大的脖子里。晶莹剔透的水晶,此刻竟成为杀人利器。黑老大来不及叫出一声,便只剩下喉咙里“汩汩汩汩”的声音。关玲一直抓着他的头发,直到感觉他的脖子渐渐失去力气,整个人抽搐着软下去;她的另一只手仍旧握住水晶簪子的尾部,很快也感到黑老大喉咙里的血顺着扎在颈部的簪子流到自己手上。关玲用手一推,将黑老大的头塞回车内,黑老大的身子歪倒在座位上,瞪大着惊恐的双眼,却无声无息。
黑老大到死还留存于眼中的惊恐,只怕更多的不是来自于害怕而是意外。要说黑老大在江湖打杀多年,本并非泛泛之辈,只怪他太掉以轻心,到死也不相信以前在自己面前噤若寒蝉的一个玩物敢对自己突下杀手。
张一鸣也完全没料到关玲会杀了黑老大,事情发展得如此之快,张一鸣在车内看着一切发生,无从阻止。
关玲神情木然地回到张一鸣的车上,张一鸣看着她失去血色的脸。显然,杀掉黑老大在她的心理上也并不是轻松的一件事。
“现在你相信了?”关玲盯着张一鸣,眼神里有一种深深的幽怨。
张一鸣没时间思考这一切情势突变的原因,也没法回答关玲含怨的问话。他发动汽车,慢慢将黑老大的车顶到崖下,然后掉转车头,迅速往深圳市里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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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俩人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有汽车在崎岖简陋的道路上高速行驶时发出的期哩哐啷的颠簸声,衬托得气氛更显沉闷。
张一鸣觉得自己一向以清醒冷静见长的脑子这时候也不禁有点乱,他搞不清该如何判断,又该如何对待坐在自己旁边的这个女人。本以为她无论有这样那样的不是,但对自己还说得上用情至深至真,心里对她的态度刚刚开始软化,结果却发现她跟老五那样的男人竟然有着肮脏的关系;本以为她终究天性淫贱不可救药,心里感到一种被欺骗被背叛的极端愤怒,今天她却又不惜杀掉黑老大这样的人物只为向自己证明清白。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汽车终于驶出简陋土路上了公路,这里离黑老大的汽车入海的崖边也已经很远,张一鸣一脚踩在刹车上,汽车“嘎”的一声停在路边。
“对不起,错怪了你。”这句话在张一鸣心里来来回回转了无数个圈,终于说了出来。撇开老五的事情不说,无论如何,今天的事情是自己错怪了她。
关玲把脸转向窗外,仿佛自言自语,“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无所谓了。何况,这只猪以前从没拿我当人看,本就该杀。”关玲转过脸来盯着张一鸣,眼眶中有血丝、有泪光、还有对张一鸣的幽怨,“我这一辈子只被这只猪糟蹋过,那时候我刚刚出道。过去的事已经发生我没法改变,我今天把他杀了,算不算对你有个交待?”
“你……没必要对我有交待。”张一鸣避开了关玲的目光,他第一次在关玲的目光下感到了压力,这样的心理优势原本是在他这边的。
“我要!”关玲大声叫了出来,“我要!我看你对我能狠心到什么时候!不止这只黑猪,老五也被我杀了。”
“你……!”张一鸣大惊,难怪她刚才说一个是杀,两个也是杀。“为什么?”
“他知道了你……”关玲差点把知道张一鸣身份的事情说出来,强行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和我做私活的事情,来要挟我,想沾我便宜。你那天只看见汽车摇晃,没看见里面的情况,那不是我在做不要脸的事,那是老五临死前的挣扎。”
原来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
张一鸣想起那天对她的辱骂,还扇了她一个耳光,那是他第一次打女人;想起那天她哀求自己留下来;想起这些日子她形容的憔悴,张一鸣忽然觉得自己冲动而自负,不像一个成熟的男人。即便自己跟她之间还有没算完的账,但那笔账该怎么算就怎么算,她不应该因为喜欢自己而遭受这样的惩罚。如果自己没有能力跟她算该算的账,却利用她对自己的感情来报复,自己还有什么颜面以男人自居?
张一鸣发动汽车,狠狠踩下油门,让汽车像疯了似的在路上狂飙起来。他找不到其它方式来宣泄心中说不出来的堵得慌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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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张一鸣在酒店的床上辗转反侧,关玲的样子变换着各种面目在脑海中出现,一时狠辣,一时哀怨;一时让人憎恨,一时让人可怜。张一鸣感到从没有对任何别的女人有过这样矛盾的心情和反复无常的态度。他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是好。
迷迷糊糊睡着了,忽然感到有人来到床边,张一鸣以为黑老大的人找上门来,一下翻身而起,才发现来人是关玲。她本来住在隔壁,也不知如何进来的。
张一鸣长出一口气,“你干什么?”
关玲穿着张一鸣见过的那件低胸睡衣,丰满的胸部呼之欲出。她一下扑到床上,抱住了张一鸣。
“我已经为你杀了两个人,我不甘心什么都得不到……”关玲使劲蹭着张一鸣的身子,喃喃地低泣。
张一鸣知道她的意思,想要推开她,却终于下不了手。
“有些事情我现在不能跟你说。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一个交待。”感觉关玲的眼泪很快把自己胸膛打湿一大片,张一鸣叹了一声后说。
然而,张一鸣以为关玲不知道的事情其实她已经清楚,她如何能期望将来的那一个交待?
“就今晚,我只要你一个晚上,我不想关心以后的事。”自从杀了老五到今天又杀了黑老大,关玲终于发现自己已经迷途深陷,再回不了头。她背叛了组织,又得罪了强敌,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男人,而他却连真正的原因都不知道。关玲觉得这正是自己最大的悲哀,也是身为女人的悲哀,她们太容易为了爱一个男人而付出一切,而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值得她们这样去做。
张一鸣此时的心里也不轻松,一向以理智自诩的大脑现在仿佛停了摆的钟,他想不清楚从理智来说、从逻辑来说、从因果来说、从这样那样各种不同的角度来说,自己该怎么做才是正确,他只知道现在这个女人,她火热柔软的身子,正趴在自己怀中不肯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一鸣的两手慢慢抚到关玲背上,又慢慢地顺着她背部圆润的曲线向下滑动,直到落到她丰满翘起的臀部。
罢了!就让今夜的一切属于这又可怜又可恨的女人!
张一鸣十指一用力,掐进关玲丰满的臀肉里,一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不同于上次醉后,这一次关玲清晰感受到张一鸣火热滚烫的刺入,不禁潸然泪下,为了这一刻,她付出了太多代价,而经过那么长时间等待和期待的反复煎熬,对于这一刻,她心灵上的渴望早超过肉体的需要,她真愿意刺在体内那火烫的坚物是一枚烙铁,在自己身上烙下隶属于他的标记,她渴望这种甜蜜的隶属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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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人间天堂娱乐城。
张一鸣叫了一个小姐陪着喝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小姐聊着,心里在快速思考着该不该向小姐打听一下黑老大所说的那个叫大彪的人。从洪三宝一伙目前的小心谨慎看,张一鸣担心随便打听很有可能走漏风声惊动他们,这些小姐的嘴大多是比她们的裤腰带还要松的;但是如果不打听的话,他根本不认得大彪,如何找他?
关玲今天白天依张一鸣的劝说离开深圳回南宁去了。她和张一鸣一同在深圳呆了两天,目的是想看看黑老大那边的人有什么反应。还好,要怪只怪黑老大自己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所以一个人去会关玲并没有跟手下招呼,这造成直到今天警方在海中发现了他的尸体和汽车,他的人才知道他已死,却完全没有头绪,不知道被何人所杀。见到这样的结果,关玲和张一鸣都暂时放心下来。张一鸣倒不是怕黑老大的人,但是现在他实在没有精力再分身对付一帮敌人。

卷二十七 第二百六十六章 小猫逢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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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知道,其实关玲这两天留在深圳除了观察黑老大人马的动静,第二个目的就是跟自己在一起,渴望再多一次温存。然而张一鸣没有再要她。不过,这一次对关玲来说是一种甜蜜的心酸,因为张一鸣此次已不是冷漠地拒绝,他也是在艰难地克制自己,他并没有对关玲隐瞒这一点。
张一鸣本来对自己说只是一夜放纵给这个又可恨又可怜的女人,但人的感情是最说不清楚的东西,当关玲在张一鸣身下泪如决堤的时候,张一鸣才发现她在不知不觉中对自己泥足深陷不可自拔的时候,自己何尝不是也被她无声无息地套了进去?难怪自己以为老五和她在车上苟且之后怒不可遏,难怪自己以为黑老大和她存有暧昧之后脸色铁青,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自己不愿,也许更是不敢正视的、存在于心底深处说不出来的原因——自己已经不能容忍她现在还跟别的男人有染!
然而,自己怎能接受一个害死了周甜的女人?张一鸣心中一声长叹,才明白什么叫桃花劫,才明白法能大师曾经说的那句话的深意:真走桃花运的人,怎么会有惶恐,怎么会觉得为难呢?那天晚上,张一鸣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左右为难,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把自己的冲刺做得风驰电掣一般,仿佛自己下身那部位真是一支锐利长矛,只想狠狠将关玲扎透,最好能将她刺死在身下,一了百了。
今天劝关玲先回动南宁,张一鸣把她搂在了怀里再次对她说:“有些事情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你先回去,我在深圳有些事要办。”
张一鸣不忍现在说出的真相其实关玲心中已经明了,周甜已死不能复生,她不知道张一鸣最终会给自己怎样一个——应该说是处置而不是交待,但看着张一鸣能为自己这样为难,她已经足感欣慰了。
“我欠的我一定会还,有你这句话我已经不算一无所获,何况,我还得到了前晚,这也不枉我、不枉我为你背叛一切。你自己在这里要小心。如果要我帮忙,你就叫我来。”关玲凭直觉猜得出张一鸣留下来肯定是打算去人间天堂探听大彪的事情,她不知道张一鸣为什么这么想做这毒品生意,而洪三宝是恶之花的客户,关玲猜测张一鸣已经做好准备不惜跟恶之花正面冲突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关玲下定决心,就是死路,那也跟他去闯了。难道自己还有后路可退吗?只盼这男人终有一天明白自己的付出。
关玲的眼神和话语让张一鸣心中只想着她的伤感,竟也没从她那句“我欠的我一定会还”中听出一些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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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想什么呢?你是来找乐子还是来想心事的啊?”
小姐略含抱怨的话打断了张一鸣脑中的走神,他回过神来。在这里坐一个多小时了,老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张一鸣想,即便冒险,还是得开口问一问关于大彪的事情。就在这时,远处的争吵声把他和小姐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不看便罢,这一看,张一鸣不禁愣住了。远处争吵中的一个女人,竟是小青!
她怎么会在这里、在这个声色犬马的娱乐场所?想起小青曾经的过往,张一鸣的头嗡的一声几乎炸开,难道,她竟然重操旧业?!
张一鸣一下站起身,快步向那边走去。但一边走,张一鸣便一边冷静下来,他已经因为不冷静为老五的事情错怪关玲一次,这次他不希望在小青身上犯同样的错。看小青的穿着打扮,可以判断她不是在这里坐台的,她穿了一件素色碎花连衣裙,头发简单地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素面朝天,没有做小姐那样的浓妆艳抹,随着走近,张一鸣看见,小青身上唯一的装饰竟是他给她的那个银项圈。这个项圈小青一定爱惜得很好,天天擦拭,所以此刻在这里红红绿绿的光线下,看上去竟是熠熠生辉,很有一点华贵之味。还别说,不知内情的人看着她颈上这独特的饰物,衬托着她白皙的脖颈,又使整个人保持一种颔首挺胸的姿态,竟有一种名门淑媛的骄傲气质。
可惜小青的内心并不是一个骄傲的贵族,也许是寒微的出生和卑微的过往让她缺乏胆气,此刻的她似乎正面临被欺负的命运,站在她身前的倒是一小姐模样的女人,此人显然是在保护小青。
“有钱了不起啊?想找女人,老娘倒是可以奉陪,只要让老娘高兴,不要钱也行。但她是我家乡来的姐妹,不是这里坐台的,多少钱也不行。”小姐模样的女人扯破了脸面,两手叉腰地站在小青身前保护着她,大声对面前的两个男人嚷道。
小青有点畏惧,拉拉姐妹的衣服,小声道:“算了别吵了。我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
两个男人不知是不信小姐的话,还是看清了小青的畏惧,其中一个对这里的领班小声威胁道:“我这朋友可是北京来的大记者,就想跟你们这一个喝点酒聊聊,也没别的意思。她今天是不是不当班?让她加个班,陪陪我朋友,不然的话,随便写点东西,你们人间天堂就要被查了,最少也得停业三个月,你负得起这个责任?”
领班十分为难地看着这个人,这种胡吹海侃的话领班也见识过不少,倒不太往心里去,主要原因在于,小青确实不是这里的人。“老板,她真不是我们这里的小姐。”
这个男人有些不快了,悻悻地哼了一声。另一个被称为是记者的男人显然也不高兴,但似乎碍于身份又没有办法,只得拉了朋友道:“哥们,咱走吧。”
俩男人并不是流氓地痞一类,既然都咬定小青不是这里的坐台小姐,他们只能罢了。但离开的时候,不免心怀不满地横了小青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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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已经走到小青身边,目睹刚才的过程他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要不是不便暴露身份,看到自己的女人被人这样欺负,他早上前将那俩嫖客抽他妈几个大嘴巴子——也就是看他们还不是流氓地痞,不然的话,再捏碎他们的卵弹子。另一方面,小青的软弱又让张一鸣心疼,幸亏还有那个姐妹护着她,张一鸣对这个女人生出几分感激之心。
“小姐,是不是那两个衰人出的钱不够啊?我加一倍,陪我喝杯酒?”张一鸣压了压嗓音,在小青耳边说。
小青吓得身体一个激灵,转过脸来看着张一鸣,脸已经白了。前脚才赶走两匹狼,后脚又来了一只虎。小青的姐妹此时火大了,使出放泼的本领,指着张一鸣扯开嗓子嚷了起来,“你干什么?刚走了两个,又来一个,都是些什么人啊?现在是和谐社会,嫖妓也要你情我愿才行,想逼良为娼是不是?”
小青心里是又怕又羞,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她现在已经不能习惯这样的场合和这样的说话方式,以及这些赤裸裸的语言。也顾不得跟姐妹招呼,转身就往门外跑了。
张一鸣微微一笑,也不理那个小姐,抓出一把钞票塞给旁边的领班,“帮我买单。”说完跟在小青后面快步追了出去。
到门外,张一鸣没多远就抓住了小青,小青大惊,尖叫一声。她知道深圳的治安一向不好,但怎么也没想到离开一年多竟然就混乱到这个地步,一瞬间,小青的身子几乎要软倒下去。难道他敢公然……?难道他敢强、强……?小青的脑子里乱纷纷地涌起这些念头,忽然,不知想起什么,她仿佛一下获得勇气,扬起手奋力向张一鸣抽来。“放开我,流氓。”
张一鸣不费力地抓住了小青的手,轻轻在她耳边吹了口气,低声道:“小猫咪,是主人呢。”
小青的身子一下僵住了,呆呆地盯着张一鸣的脸,惊讶万分。要说不信,这句话除了张一鸣没人能讲得出,要说信吧,眼前这张脸实在不是张一鸣。
“你、你……”小青讷讷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别怀疑了。”张一鸣摸了一下她颈上的项圈,“这是我送给我的小猫咪的项圈,对吗?”张一鸣笑眯眯地看着小青。
看着张一鸣的眼睛,小青一下相信了眼前的人,这世上只有这个男人会带着几分爱、几分宠的笑容看着卑微的自己。
“主人……”小青轻唤一声,扑进了张一鸣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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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过程并不长,就这小青扑进张一鸣怀里时候,她的姐妹已经追了出来。看见张一鸣搂着小青,这姐妹叫喊着冲了过来。
“你放开她。”
小青听见叫声,赶紧抬起头,“别,阿娇,他是我的……熟人。”
张一鸣此时也转了笑脸,对这个阿娇笑道:“刚才谢谢你护着小青。”
只这一句话,阿娇便知小青所言不假,而非受到胁迫。原来,阿娇是小青当初在帝豪时的同伴,那时候,小青叫阿美,知道她真名的人不多,阿娇是一个。
“你真是她的熟人。”阿娇不由自主点点头。
张一鸣一笑,“当然是。今晚我们还有事,以后再谢你。”说完,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
小青赶紧跟阿娇道个别,紧跟张一鸣钻进了车里。
阿娇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车,愣了半天。今晚小青来看她,从第一眼起,阿娇就觉得小青有一种脱胎换骨的变化,现在,小青眼里更分明是溢满着一种幸福的神情,一种正常的小女人的幸福,这幸福正是有过她们这种经历的人一辈子都不敢奢望的啊。

卷二十七 第二百六十七章 又见花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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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租车里,小青趴在张一鸣怀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和面容,有一种迷惑的神情。
“怎么了?还不相信是我呢?”张一鸣拍了拍她的脸颊。
小青摇摇头,她只是有些好奇,“可是,为什么……?”
张一鸣知她想问胜什么,他轻轻“嘘”了一声,“回去后跟你说。”
小青乖巧地嗯了一声便不再问,又往张一鸣怀里拱了拱,越发像一只向主人邀宠的猫。
“刚才怎么突然勇敢起来,要挥手打我呢?”张一鸣想起在人间天堂里面小青还怯怯的,可自己出门抓住她后,她突然奋起反抗了。
“就是、就是因为想到了你。我以前做的错事你不介意了,现在就是死,我也不会再让别人脏了身子。”
小青本来柔弱的眼神里此刻露出誓死如归毅然决然。张一鸣心里对她一下又生出许多爱怜,一把将她娇小的身子打横了抱在自己怀里,就像忍不住想爱抚一只宠物猫,一只手不由就伸进了她的两腿之间。
小青的穿着简单朴素,素色碎花裙内是两条光溜溜的大腿,没有丝袜。顺着这滑腻的肌肤,张一鸣直奔蜜埠而去。也没有隔着小巧内裤抚弄的心情了,张一鸣扒开她内裤一侧,手指直接揉上那柔软还带点粘性的蜜唇,即便是这里,张一鸣也没有停留多久,很快手指便进入了那在抚弄下迅速变得湿润的通道。小青咬住嘴唇忍住了那声呻吟,只拿一对水汪汪的眼睛向主人表达着乐意。
从上次离开梵净山至今快一年了,自从出了欢欢的事情后,张一鸣所有的精力便放在了解救上,说实话他想起小青的时候真的不多。直到今天突然看见她,看见她颈上的项圈,听她一声娇怯的“主人”,又听了她刚才的表白,张一鸣心中的欲望勃然而发,忽然发现自己非常想马上宠一下这只小猫咪。
张一鸣一只手隔衣揉搓着小青胸前的软肉,另一只手更深入地在她的蜜道中游弋。小青终于忍不住哼出了一声,微微调整姿势,两腿张开了些,让张一鸣更方便动作。
小青的哼声引起司机的注意,他从后视镜里看见了俩人的行为,不禁眉头一皱。司机干咳两声,希望借此提醒张一鸣收敛一点,张一鸣知道司机咳嗽的意思,但懒得理他。
小青肯定也听到司机有意的干咳,张一鸣担心她难为情,低头看她,只见她两眼亮晶晶地睁着,痴迷地看着自己,听凭自己对她的把玩,根本没理会这是在出租车上,还有一个心怀不满的司机。张一鸣忽然觉得满意和欣慰,小青的整个世界就是他。
“小猫咪,夹紧点没关系,主人喜欢。”对于小青微分双腿,张一鸣小声在她耳边说道,但又有意让那司机能够听得见。
小青乖乖地轻轻嗯了一声,立刻夹紧了双腿,把张一鸣的手紧紧夹在腿间,她也很喜欢这种感觉,能更清晰地感受到主人的手对自己身体的肆意把玩。
张一鸣瞄了一眼,刚刚干咳的司机现在变成了吞咽口水,喉结快速地起伏着。张一鸣心中暗暗一笑,妈的,馋死你,不好好开车,谁叫你管闲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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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房间里,张一鸣将小青高潮过后极度柔软的身子抱在怀里。小青娇小的身子蜷缩着,张一鸣轻轻抚摸她的肌肤,有时抚弄或梳理一下她下身的毛发,那种丝滑的感觉真像是摸在一只金丝猫光滑的毛皮上。张一鸣这才发现小青蜜部那毛发的质地竟是如此之好,他渐渐喜欢上这种把她当成一只小猫抱在怀里漫不经心随意爱抚的乐趣。小青也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自己的身体以任何方式提供给主人,她静静地享受主人的爱抚,偶尔动动身子,哼一两声,像小猫的喵喵声。张一鸣觉得她真的越来越像一只猫了。
“刚才在出租车上,觉不觉得难为情?”张一鸣的手又伸到小青的腿间,想起那个出租车司机,便问。
小青摇摇头,“小猫咪的身子就是让主人开心的,关他什么事?哪怕全世界人都认为我贱,只要主人疼小猫咪、不看轻小猫咪就好。主人知不知道,你走后我就在家里养了一只猫,真猫。”
“为什么?找心里平衡?”张一鸣猜着小青的心思,“你要是不愿意做小猫咪就别做了,我说了这是好玩的。”任何时候,张一鸣决不愿意真的糟践自己的女人——只要他认了这个人是自己的女人。
“嗯~”小青嗯一声表达被误会的委屈,“我想看看真正的小猫在主人身边都是怎样让主人高兴的,我想学得像一点,让你更高兴、更满意。”
一阵无言的感动一下充溢到张一鸣心中,难怪她给自己的感觉越来越像一只小猫。张一鸣想起了自己的各个女人们,她们不都是以不同的方式表达着对自己的爱和忠诚吗?作为男人,如果让这样的女人们受伤害、受委屈,那还叫什么男人。
“我小青真乖。”张一鸣心里的爱怜无法言喻,他亲了亲小青的面颊,同时摸到她的两片蜜唇,将手指轻轻刺进了那中间的湿濡处。只能这样用手轻轻爱抚了,小青的体质与别的女人大是不同,她高潮过后即瘫软如泥,因此她一人根本承受不了张一鸣下身长矛的连续征伐。张一鸣不舍得再要她。
“你怎么来深圳了?”从出租车上开始,直到回到旅馆房间,一进屋,张一鸣几乎是用下身长矛挑着小青到了床上,随后便是一番暴风疾雨式的征伐,直到她瘫软无形,根本无暇问她什么,现在云收雨歇,才有心情慢慢聊起来。
小青的声音变得兴奋,“我准备带我们村的土特产和手工艺品参加下个月的广交会。因为第一次参会,需要准备和熟悉,另外还要跟深圳这边一家贸易公司谈生意,所以我就提前先来了。”
“哟,我倒忘了,我的小猫咪还是村长,正带着全村人走上致富的金光大道呢。”张一鸣笑起来。
“都要谢谢主人呢。”小青往张一鸣身上再缠紧了些,“你的钱我们修了一条大路,现在我们村出入方便多了,人心和经济就都活络了。”
张一鸣听闻如此,低头亲了一下小青,心里也很替她高兴。毕竟,她新的人生开始了,而且开局显然还不错。
“今晚人间天堂那个阿娇是你朋友?”张一鸣又问,这是正事。
“她……”小青怯怯地看了张一鸣一眼,“她是我以前在帝豪时候最好的姐妹,我今晚是专门去看她的。你不喜欢我跟她来往吗?”阿娇还在操持着旧业,小青担心自己跟她来往张一鸣不高兴。
“没有。她是她,你是你,我不会怪你的。而且,我看她还蛮讲义气的。我是想托她办件事情,不知道她能不能帮上忙。”
“什么事情?她是我以前最好的姐妹,只要做得到,她一定会答应。”
“我想让她替我找个人……”
张一鸣将前因后果简单地跟小青讲了,小青这才知道张一鸣为什么易了容,也才知道这一年来发生了这么多事,而她打心里又敬又畏的花姐居然遇到这么大麻烦,有性命之忧,这一切都跟当初在深圳和洪三宝结仇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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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欢欢在深圳的住处,小青站在门外。小青想起一年多以前的那一天,被张一鸣和欢欢从洪三宝手里救出来,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进入欢欢的住处。那天在这间房里发生的一切——从她刺了张一鸣一刀,到后来在张一鸣和欢欢俩人的夹击下泄得浑身瘫软几如死去——在小青的脑海中都还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这次再来,是得了张一鸣的指示,但即便如此,小青想按门铃的手举了又放,放了又举,始终不敢按下去。花姐见到自己,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小青正在反复犹豫之时,门忽然开了,两个女警从门里出来,把站在门外的小青吓一跳。
“噫,你找谁?”看见小青,其中一个女警问。
“我找……花、花姐,我……”小青很紧张,说不清楚话来。难道花姐不住在这里了?
“花姐?这里没……”
女警没说完,屋里一个声音问:“谁啊?杜警官。”随着问话,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走了出来,不是欢欢又是谁?
欢欢和小青都看见了对方,同时一愣。欢欢是没想到小青会出现在门外,而小青则是对欢欢的肚子吃惊——欢欢的肚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小青其实已经从张一鸣那里知道欢欢怀孕的事情,但猛然见到干练强悍、自己敬畏有加的花姐现在这幅大腹便便的模样,难免还是反应不过来。尤其欢欢一手顶在腰后,一手捧住小腹的姿态,加上脸上一片柔和的光芒,这哪里还是那个令洪三宝都畏惧三分的花姐?
“花、花姐。”虽然现在欢欢的形象已经温柔许多,但心里的记忆仍让小青在她面前怯场。
“是你?阿美?”欢欢睁大了眼睛,叫出“阿美”的时候尾音拖得很长,流露出她的惊讶。
“你们认识啊?”开始问话的姓杜的女警问欢欢。
“嗯。”欢欢点点头。
“那好,你们聊吧,我们走了。”杜警官对小青也笑一笑,拉着另一名女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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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把小青让进屋里后欢欢问,但没待她回答,又冲另一间屋里喊道:“丁萱,死丫头,来给客人倒杯水。”
从这一嗓子中小青才又感受到一两分花姐当初的神韵来,急冲冲的性子,火爆的脾气,尤其是这夹杂着骂骂咧咧的不容人拒绝的命令式语气。小青不知怎么的,不由自主微微露出一个笑容来。
“你笑什么?”欢欢奇怪地瞪眼问小青,小青的笑容赶紧收住了。
这时,小青见一个女孩跑出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嘻嘻对花姐笑道:“我不知道又有客人来。”
“死丫头,你是玩电脑上瘾了,我现在是行动不方便,等我生了过后,看怎么收拾你。”
花姐凶巴巴的,小青却惊奇地发觉那叫丁萱的女孩一点不怕的样子,又跑回屋里去了,一边还道:“师父您要收拾我是天经地义的,谁叫我是您徒弟呢。”
看着丁萱的背影,欢欢无奈地摇摇头。小青不禁对这一个小小的场景看得呆了,原来花姐虽然叫叫嚷嚷地还有当初的气势,但内心里却再也不是当初那令人胆寒生畏的花姐了。

卷二十七 第二百六十八章 校友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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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欢欢屋里出来的两个女警下楼后上了一辆警车,姓杜的那位开车,离开了欢欢所在的这个小区。
“这个女的是谁啊?”路上,另一女警问姓杜的女警。
姓杜的女警一笑,摇摇头,有些自己都觉得难以相信的神情,“这事啊,说起来你可能都不相信,这女的是一桩贩毒案的嫌犯,已经被我们抓了,因为怀了孩子,所以只能取保候审。本来这期间应该是她每周去我们局里报到的,可你看她大着个肚子,能让她总是这么来回跑吗?算了,只好我每周来看看。”
另一女警一听也敢笑起来,不过语气却带着几分认真地说:“警察都像你这样,为人民服务就不是一句空话了。我得向你学习。”
“算了,你别夸我,我也不想标榜自己,我对她这样也是有些原因的。”姓杜的女警无奈地笑笑,“抓她的时候我开了一枪,差点把她打死。现在就当是我补偿她吧。”原来,这位杜警花不是别人,正是开枪打伤了欢欢,后来张一鸣又托她照应欢欢的女警美眉。姓杜,名红羽。杜红羽如此照应着欢欢,除了她说的原因,还有张一鸣和他给的那笔钱的因素。杜红羽并不是被这笔钱收买了,而是她被这笔钱后面所蕴含的张一鸣对欢欢的关切所感动,作为女人,她当然欣赏那些对女人好的男人。但这个原因她觉得不便也不必说出来。
“唉,这么说来,她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孩子出生后她怎么办呢?孩子怎么办呢?她的罪重吗?会不会判……”另外这女警的最后两个字没说出来,但杜红羽知道她的意思。
“如果按现有的证据,肯定死刑。”杜红羽说,声音也有点低沉下来。这些日子以来,她跟欢欢越来越熟悉,欢欢的肚子是她看着一天天变大的,怀孕后的欢欢变得柔和,变得专注——专注于感受自己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每一天的变化、每一天跟自己的交流,对其它什么事都不想,显得有些傻傻地憧憬着、傻傻地幸福着,这让欢欢在杜红羽眼里的形象跟毒贩越来越远,以至于渐渐地杜红羽终于产生一个想法:也许欢欢真是被陷害的。有了这样的想法,杜红羽心里便不由自主希望张一鸣能把欢欢救出来。他能吗?杜红羽不知道,欢欢倒是很笃定,一点不担忧,说自己的男人肯定能救自己。张一鸣在想办法救欢欢,在这件事情上欢欢和杜红羽间没有秘密。只是张一鸣很久没出现了,他究竟在采取什么行动?进展怎样?杜红羽不知道,欢欢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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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女警又叹了一声,“这人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果真那样了,她的孩子……,唉。怎么没见她老公?”
“她老公……”杜红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把欢欢怀孕的前因后果及她男人在想法营救的事说出来。这事情前因后果一大堆,挺乱,加上现在又夹杂了自己私心里一些同情欢欢的想法,一时可能说不清楚,而且她也怕影响到张一鸣可能正在采取的行动。谁知道呢?毕竟另外这位也是警察,而且专程从北京来,查的就是毒品案,若知道了欢欢和她男人的事情,难保不会从另外的角度考虑问题。“她老公好像在外面做生意,不常回来。”杜红羽撒了个谎。
“现在的人,为了钱什么都可以不顾了。女的可以去贩毒,男的可以抛下怀孕的老婆。”另外这女警说着便有了一些忿然。
杜红羽想,欢欢的男人还真不是这样的,可惜不能明说。
“红羽,我总觉得这女的有点面熟,跟我北京的一个朋友有点像。”这女警忽然又说。
“是吗?”杜红羽笑了笑,不想再说起欢欢的话题,怕又扯出一些现在还不知当不当说的情况来,于是道:“这也不奇怪,长得像的人很多。她跟你的朋友长得很像吗?”
“有一点。也不是很像。”
这时,杜红羽的手机响起,她看了看号码,是局里打来的。
“嗯,是我……,没错,我跟北京来的周蜜警官在一起,……,是吗,大彪又出现了?好,我们马上回来。”
没错,跟杜红羽一起去看欢欢的另一警花正是周蜜。她怎么会在深圳跟杜红羽在一起?原来,在北京因为剑南春在迪厅被刺伤的案子牵出贩卖摇头丸的事情后,周蜜报经上级同意,便把这个案子继续跟了下来。根据妞儿的一些交待,周蜜来到深圳,向深圳警方通报情况并交换情报之后,得到深圳警方的协助。深圳方面派出和周蜜配合的,恰恰就是杜红羽。而更巧的是,杜红羽也是周蜜去进修的长沙那个警校的毕业生,因此说起来周蜜跟她算是校友,有了这层关系,俩人很快熟络起来,并渐渐感觉到很有些意气相投。今天杜红羽例行来看欢欢,周蜜便也顺道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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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红羽接到局里的电话后和周蜜加紧往回赶不提。且说欢欢这头,小青虽然断断续续,但终于把很多事情跟欢欢说清楚了,只除了自己跟张一鸣的关系这一桩。不是小青想故意隐瞒,话到嘴边来回转了多次,她硬是不敢说出来,她不知道这花姐会是怎样的反应,虽然觉得现在的花姐似乎比从前要温柔许多,但小青心底已经形成的敬畏不是一时之间就能消除的。
“你是说,你碰见了我老公,是他让你来的?”欢欢睁大双眼问小青。
小青点点头,“他想要我在深圳的这些日子来照顾你,有几天算几天。”
“这个死东西,他自己怎么不过来?”欢欢立刻表示不满。
欢欢觉得虽然小青欠自己和张一鸣一份人情,但欢欢的性格中其实十分重义,从来没有施恩图报的想法,虽然当初去救小青的时候她是不情愿的,也发过脾气,但过了就过了,她不会为一件事要人家永远记自己的情。所以,让小青来照顾自己名不正言不顺,人家凭什么?其次,其实欢欢心里实在很想自己的这个男人,已经半年多没见过,也没音讯,自己的肚子从平平坦坦已经变得规模宏大,他都到了深圳也不来看看,要是欢欢现在行动方便的话,只怕早打上门去了。
“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天天挺着个几十斤的包袱,干什么都不方便,这全是他这个死东西害的,我这副样子要叫江湖上的人见到,还不笑掉大牙?你给我叫他来,他要不来的话,到时候有他好果子吃。”欢欢气呼呼地唠叨,完全无视她的怀孕是有着特殊目的,是为了救她所致,反正一切都怪罪于张一鸣。欢欢觉得理直气壮,心安理得,女人找男人是为什么?当然就是在生气时拿他来出气,什么埋怨都堆到他头上才对。
“可是他、他现在不方便来。他现在易了容,改头换面,变了身份,都是为了救你,如果现在跟你接触,万一行踪不密泄露身份,那就因小失大了。”小青替张一鸣解释。张一鸣叫小青前来,确实出于这样的考虑。
“易了容?”欢欢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那你怎么认出他来?”
“是他认出了我。”
“那又怎么样?一个模样陌生的人跟你说他是张一鸣,你就信吗?”欢欢不由警惕起来。
小青没想到这花姐头脑反应这么快,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她不想想,欢欢在江湖上闯荡多年,没点头脑和警惕性,早被人砍死多少回了。小青不知道怎么告诉花姐,全世界的男人她都可能认错,但张一鸣她一定不会搞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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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小青说,欢欢只迟疑了半分钟,立刻明白了。
“死东西,他是不是又把你那个了?”
欢欢的眼神只稍微凌厉一点,小青哪里还敢隐瞒半分?战战兢兢却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和张一鸣之间的事情招了个底朝天。
“小猫咪?宠物?”欢欢听完一切后,伸手摸着小青颈上的银项圈,一边似笑非笑地说道,“死东西的花样倒不少。可是不管换什么花花借口,其实不都一样?他就是舍不得你在床上的那点味,舍不得你那软得像煮烂的面条一样白白嫩嫩的身子。那你呢?他这么糟践你,你也愿意?”
“我愿意。他没有糟践我,世界上的男人只有他真心对我好。”小青忽然来了勇气,抬头与欢欢的目光直直地对视着。
欢欢一下倒愣住了。不久,欢欢先泄了气。怀孕后的欢欢果真不是当年的欢欢了。
“算了算了,说起来,你倒是第一个和我一起侍候过他的女人。”但说至此,欢欢的目光又变得凌厉起来,“不过我警告你,你以前的事我们都可以既往不咎了,但现在既然他收了你,从今以后你脑子里给我把弦绷得紧紧的,你是有主的人了,若是再发现你有一丝一毫对不起他,或者让他丢了脸,别指望他护着你或者心软下不了手,我会活剥了你。听到没有?!”
小青看着欢欢,虽然欢欢的话凶狠无比,但小青第一次没有感到害怕,因为欢欢所要求的事情就是小青自己早在心里发誓要做到的事情,如果再有一丝一毫对不起自己的这个男人,不用欢欢活剥,小青自己都会杀了自己。
“谢谢花姐。”小青微笑起来,因为欢欢的话越狠,越表示她接受了自己。
“还什么花姐啊?那是我在道上的名号,以后叫欢欢姐吧。”说完狠话后的欢欢口气放松下来,她似乎有点累,怀孕期间不该情绪过大的波动。
小青赶忙起身到欢欢背后,替她揉着肩膀。欢欢靠在沙发上,舒服地闭上了双眼。
算了吧,接受小青也没什么不可以,欢欢自己命途多桀,其实是很容易对小青这样的女人产生同情的,何况,对于张一鸣,欢欢心里清楚,法能师父也告诉过她,他就是一个命犯桃花之人,他要过的女人,他哪里舍得放弃一个?既然做了他的女人,就别计较这些。其它事情可以跟他吵闹,若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不休,那就是自寻烦恼。
“花……欢欢姐,他要一把手枪,他说你这有。”欢欢正在想着,小青忽然又说。
“嗯?”欢欢的双眼一下睁开来。

卷二十七 第二百六十九章 敲山震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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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彪洗了个澡,只围一条浴巾,舒舒服服地躺在人间天堂包房内的床上,等待挑好的小姐上门。每次来这里,他都会找个小姐爽一把,他喜欢人间天堂,跟当年的帝豪有几分相似,只要肯花钱,就能获得帝王般的享受。妈的,要不是帝豪倒了,现在不知道有多舒服呢,哪里用到别人的地方玩小姐,大彪愤恨且无奈地想。
大彪没有固定的相好。妈的,既然玩小姐,图的就是个新鲜,还固定相好?傻不傻啊?这就是大彪的哲学。今晚找的又是一个新面孔,大彪就喜欢新面孔,床上功夫好不好无所谓。老子我自己的功夫好就成,大彪得意地想。
可这次这小姐似乎真是初来乍到,不太懂规矩,都过了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大彪下床,掀开窗帘看了看外面。深圳的夜色真迷人,不知道有多少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故事掩映其中,大彪喜欢。
“笃笃笃”的敲流房声响起,伴随一个女声细细地叫道:“老板……”。
等得心急大彪看也不看,一把拉开门,“操你妈……”
大彪刚说了三个字,余下的声音便卡在了喉咙里,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说不出来了。一只有力的手如铁钳般扼住了他的喉咙,把他推回房内,同时“砰”的一声反手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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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魂稍定的大彪此时才看清楚,眼前是个男人,头戴棒球帽,帽檐低遮,脸上一付大墨镜,仅此两项,他的大半个脸就遮住了,以致大彪根本无法看出眼前男人的相貌。
男人将大彪推到沙发上坐下才松开手,“别叫喊、别反抗、也别试图逃跑。”男人一把扯掉大彪身上仅有的浴巾,这回他想跑也麻烦了,“我是来跟你谈生意的,但你要是不听话,……”男人又掏出一支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来。
“谈什么生意?”赤身裸体的大彪努力使自己显出镇定的样子来,无奈声音有掩饰不住的沙哑。妈的,刚才不知是哪个臭婊子帮这个男人在门外叫那一声“老板”,只怪自己太大意,开门前没看一下,现在后悔也晚了。
男人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两瓶矿泉水,一瓶扔给大彪,一瓶自己开了。
“喝口水,润润嗓子慢慢说。”男人道。等大彪咕隆咕隆喝了几口定神之后,男人立刻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知道你们在做海洛因,我想要你们从我这里进货。”
大彪一愣,看了男人两眼,见他不像说笑,心中的惊慌立刻降低不少。原来都是道上的,既然是生意,那就好办了。
“兄弟,我们有自己的货源。你看你这……”大彪显得为难地说。
“我不想听这些。我知道你们从恶之花进货,你们的一切我都清楚。我现在就是要你们甩掉恶之花跟我合作。我也知道你做不了主,今晚只是想叫你跟洪三宝传个口信。”男人说话很利落,不跟大彪兜圈子。
“哈哈。”大彪的神态倨傲起来。既然自己属于客户一方,客户就是上帝了,岂能轻易就范。“跟洪生说了也没用,他也不会答应你的。既然你知道我们的上家,那就不必瞒你,我们跟恶之花合作得很好。”
男人冷冷一笑,“前几天老黑也差不多是这样说,结果他的尸体被警方从海里捞了出来。”男人不看大彪,只是把玩着自己手里的枪。“他的脖子被扎了个窟窿,血流得跟杀猪一样。”
大彪打了个冷战,“你、你……,黑老大是你杀的?”
“没有啊,他是自杀的。”男人语气夸张,做出很无辜的样子,“我是生意人,怎么会杀合作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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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彪的心里真正寒了起来,这男人从进屋到现在,大彪才真正感到从心底升起的害怕。猪都不会相信黑老大是自杀的,这男人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他不杀合作伙伴,但不肯跟他合作等于是在自杀!
大彪相信黑老大是这男人杀的,因为警方并没有向外界透露黑老大的死因是被利器扎穿脖子,黑老大身边也只有极少数接触他尸体的人知道这一点。洪三宝作为跟黑老大同级别的大佬,对黑老大的死表示慰问,恰恰派的是大彪前往,大彪因为是作为洪三宝的代表,所以被告知了黑老大具体的死因,黑老大的人希望洪三宝方面能帮忙提供线索,寻找仇家。
男人还在摆弄他的手枪,大彪变得战战兢兢的,这男人一定属于疯狂的新生代那一类,做事只为目的不计后果的,他要一不小心手枪走火,难道自己也就这样“自杀”了?“兄弟,你到底想怎么样?”大彪的态度软化了一百倍。
“不是说了吗?跟恶之花断了,跟我合作。而且我只要你传个话,这点忙你都不肯帮?”
“兄弟,那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们都是生意人,其实找谁进货倒不是不可改变的。可是,你的实力我们不了解啊,就是报到洪生那里,他也会是这个想法的。如果你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跟恶之花那边,不是不可以断的。”
大彪这倒说的是实话,但男人似乎早有准备。“好啊,你们觉得恶之花可靠是吧?我就让他们丢一批货给你们看看。你把我今天的话给洪三宝带到,下次我再找你,怎么样?”
大彪一听可以脱身,连连点头。“没问题,兄弟,看你这气势,我看好你。我也愿意跟你这样的人合作,只要你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我一定在洪生面前替你说话。”
男人无所谓地一笑,“老黑但凡也有这么一点可商量的态度,他现在肯定还活蹦乱跳地在抱着哪个小姐,想操前面操前面,想操屁眼操屁眼,不知会多么快活呢”
“那是那是,做生意嘛,凡事都有个商量嘛。”大彪连声附和,心想一定是黑老大太嚣张跋扈,说话根本没得商量,才把自己的命送了。
大彪心里暗抹一把汗,不知怎么的,这个男人也没说什么、更没做什么,但大彪感到的压力却是自己记忆中混迹江湖以来最大的。
4
男人从大彪房里出来,看看走廊里左右无人,身形轻轻一闪,居然进了对面的房间。原来他就在大彪对面开了一间房。
关上房门之后,男人回身从门上的猫眼向外望去,不多久,便见已经穿戴整齐的大彪从对面房出来,匆匆离去了。
男人微微一笑,知道大彪已经退房走人。被他这么一搅和,大彪肯定没有玩女人的心思了。男人放心地离开门后走回房间,摘下帽子眼镜,露出面容来,正是张一鸣。
张一鸣倒在床上,思考着自己的计划是否还有漏洞。
从一开始张一鸣就没打算找大彪追问洪三宝的下落或者要求跟洪三宝见面,以洪三宝的狡猾和现在的警惕心,这样的做法无异于张一鸣自我暴露,洪三宝肯定龟缩得更深,短期内打死也不会出现了。
关玲杀了黑老大之后,张一鸣一直在想如何利用这局势,也别让黑老大白死了。最后张一鸣定下这敲山震虎的计划。他要利用黑老大之死,假扮成忽然冒出来的一支凶残狠毒的神秘力量,跟恶之花争夺生意,打击所有不肯合作的势力。
张一鸣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把洪三宝逼出来,但他的目的又很隐秘,他不是逼洪三宝跟自己见面,而是逼他出面跟恶之花商讨对策。张一鸣相信只要营造出一种风声鹤唳的紧张气氛,洪三宝和恶之花一定会坐到一起商量对策的,而这,就是张一鸣收网的时候了。
黑老大的死是营造紧张气氛的第一步,这是现成的素材,而且用起来效果还不错,从今晚大彪的反应可以看出来,知道黑老大是张一鸣杀掉的之后,大彪老实多了。何况这还是个一举两得的动作,把黑老大的死因引到另一条路上去,水被搅得更浑了,这对关玲的安全有极大的好处。现在张一鸣的心中已经不掩饰对关玲的关心,就算要处置关玲,要跟她了结旧账,那也是他张一鸣的事情,别人想动关玲在他心里已经不被允许了。
下一步继续加大紧张气氛,该从恶之花这边动手了,今晚大彪歪打正着,要张一鸣显示实力,也许大彪施的是缓兵之计,但张一鸣正好将计就计,过几天就又有一批货,看来得再次调动大柱他们了。这次不偷,要明抢。张一鸣今天已经把口风透给大彪,相信大彪会转告洪三宝。洪三宝会怎样反应?加强自己的戒备,同时警告恶之花加强戒备?无所谓了,不论他做何反应,张一鸣都有把握劫下恶之花的下一批货,因为这货本就在他手里。而且张一鸣估计,以洪三宝的狡猾,他不一定会通知恶之花加强戒备,他很可能也真想看看这个新冒出来的势力的实力如何,不过洪三宝肯定会加强自己方面的戒备,以防万一货到了自己手里被劫走,那就得不偿失了。
只要劫下一批货,张一鸣相信对洪三宝和恶之花造成的冲击绝对非同小可,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们不坐下来有所商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退一万步,就算他们仍然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张一鸣也可以利用这个局势提出这样的建议,毕竟他现在越来越得到易总信任,而恶之花的海洛因生意也越来越多地在他的参与下。
把所有计划在脑中又过了一遍,感觉不错之后,张一鸣翻身从床上下来,吹着口哨,轻松地进了浴室。
洗个澡,好好放松一下,张一鸣心情愉快地想,幸亏今天小青及时送来了手枪,才顺利镇住大彪,不然还得费一番拳脚,虽然有把握,终究不方便。另外,听小青描述欢欢现在的身形,脾气,真叫人想死了,唉,早日结束这件事情,和女人们团聚吧。

卷二十七 第二百七十章 各怀心事

1
杜红羽和周蜜在暗处看见戴棒球帽和墨镜的男人从大彪房里出来,竟然一闪身又进了对面的房间,心里都有些奇怪。她们又等了一会,见到大彪也退房离去,便立刻用早已准备好的门卡开门进了大彪的房间。
“红羽,另一个就在对面,要不要采取什么行动?”周蜜问。
杜红羽摇头,“大彪只是喽罗,跟他接触的也不可能是什么大鱼。我们吊住他们两个就行,不必打草惊蛇。不过……”杜红羽露出疑惑的神情。
“怎么了?”
“虽然看不见全貌,但感觉对面这个身形有点熟悉。”杜红羽一边说一边心想,难道他是以前被抓过的案犯?但很快又摇摇头,她没记起何时曾抓过这么一个人。
杜红羽的话把周甜听得心里一惊,因为她也有这感觉,但没说出来。
为什么杜红羽和周甜同时会有这种感觉?其实并不奇怪,张一鸣如果不是遮住自己大半个脸,他那明显不同的相貌使得任何认识张一鸣的人都不会想到他就是张一鸣,但他遮住自己的脸以后,反而看见他的人只能更多地从他的身形特征判断他的身份,结果更容易接近事实真相。当然,一般人也许没有这种判断能力,但杜红羽和周甜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刑警,她们有这种能力,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有这种判断的习惯。
但杜红羽和周甜都没有时间多想,在房间里搜查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杜红羽看见两瓶没喝完的矿泉水,心中一动,小心翼翼拿起来,倒掉里面的水,然后把空瓶装在塑料袋里。
“走吧。”杜红羽招呼一声。
周甜一见她拿起瓶子准备带走的举动,立刻也明白了她的用意,闻言也不多说,和她一起又迅速悄悄离开了这间房间。
两人赶回局里,杜红羽提取了两个矿泉水瓶上的指纹,开始在数据库中对比寻找。一个是大彪的,很快找了出来,因为是已知的线索,杜红羽把他放到了一边。但另一枚指纹在有案底的人员数据库中没有。
杜红羽皱了皱眉,把对比范围扩大,在所有警方有记录的指纹中寻找起来。不知过了多久,电脑程序突然发出“叮”的一声,屏幕上弹出一个对话框:“找到一个相似目标,相似度100%”
杜红羽“啪”地敲下确认键,周蜜和杜红羽一起看着屏幕。目标人显示出来:张一鸣,男,……,安泰证券投资总监……,——这还是张一鸣在安泰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留下的指纹信息。
两个女人都不由自主“啊”了一声,盯着屏幕呆住了。
片刻之后,两个人又都不由自主地掩饰住自己惊讶的神情,谁也没说出来自己认识这个男人。
2
周蜜悄悄贴在门上听了听,房间里面没有声音,她已经问清服务员,这间房的人还没有结账离开,那么现在是暂时出去了?周蜜拿出为办案准备的通用门卡,轻轻打开房门。
这里是人间天堂里张一鸣大约一小时前从大彪房里出来后闪身进入的房间。
在局里发现矿泉水瓶上的另一枚指纹竟然是张一鸣的,周蜜心里的震惊无与伦比。怎么会是他?他不是生病去疗养了吗?但是,这时候周蜜也没法说服自己了。指纹对比的结果只把张一鸣的名字一显示出来,周蜜其实就已经确认那个人就是张一鸣,因为从刚才他的身形她已经觉得熟悉,只是一时没想起来是谁而已。
刚才在局里,确认张一鸣身份后,周蜜便想借故离开,本来还担心杜红羽会不会留她商讨案情,结果杜红羽似乎也没心思,俩人于是就此分手。其后,周蜜立刻赶回人间天堂,她要是不把张一鸣的事情弄出个结果,无论如何也安不下心来。
房里黑灯瞎火,周蜜轻轻走到床边,正想打开床头灯,忽然被一只手从背后无声无息地捂住嘴,同时感到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顶到腰上,那是枪。“别动。”一个男声在耳边轻轻说。
“唔。”周蜜僵住了身体,被捂住的嘴出声应承着。
“我放开你的嘴,你如果叫喊的话……”背后的男人用枪在周蜜腰上顶了顶,让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你是谁?来干什么?”他慢慢放开周蜜的嘴,同时问道。
“张……姐夫?”周蜜长出一口气,没有回答,却轻声叫了出来。她已经听出张一鸣的声音来,她很吃惊腰里顶住的那支枪,张一鸣怎么会有枪?于是情急之下叫出“姐夫”,她知道只有这样最能表明自己的身份,稳住张一鸣的情绪,从而确保自己安全。
抓住周蜜的正是张一鸣。周蜜一声姐夫,张一鸣立刻想到来人是谁。他一下放开周蜜,同时“啪”地按亮了电灯。
“周蜜?”四目相对,张一鸣愕然。
“你、你是谁?”看清面容后,周蜜反而被吓到了,眼前这张脸根本不是张一鸣。
通常情况下,人所接受的外界信息90%来自于视觉,而识别一个人的信息90%靠面容,所以在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情况下,周蜜能判断出张一鸣来,及至看见这张陌生的面孔,反而无法做出准确判断了。这就是重要但错误的信息造成的后果。
3
欢欢的案子是杜红羽一直跟着的,现在发现欢欢的男人跟贩毒团伙的人员有接触,杜红羽需要时间仔细思考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恰好周蜜说还有点事情要办,杜红羽便顺水推舟地跟她分了手。
周蜜走后杜红羽整理自己的思路。是欢欢和张一鸣欺骗自己?其实他们都是贩毒团伙的成员?杜红羽回想跟张一鸣以及这半年来跟欢欢的接触,不论是作为一个女人还是作为一名警察,直觉告诉她这不太可能。虽然刑侦工作最终是要用事实、用证据说话,但在警校时候杜红羽最敬佩的一位老师告诉她们,在侦破的过程中要充分相信自己的直觉。
“人的潜力实在是太大了,我们对自身的了解,就跟我们对浩瀚宇宙的了解一样,还太肤浅。人本身就是一个小宇宙,而且是一个完美的,有着无穷潜能的小宇宙,所以我鼓励你们培养自己的直觉,相信自己的直觉,这对你们今后的刑侦工作大有益处。当然,任何直觉最后必须要用事实来检验证明。”
老师的这番话给杜红羽的印象非常深刻,既然张一鸣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贩毒分子,那么第二种可能就一定与对欢欢的营救有关了。他是自己在深入虎穴与贩毒分子接触,以图为欢欢平反昭雪?杜红羽很快想到这种可能性,并认为大有可能。这个男人为救自己的女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这一点杜红羽见识过。想起那一次在病房看见张一鸣跟欢欢翻云覆雨,杜红羽至今还有脸热的感觉。
那么怎么办?这个新情况要不要向局里汇报?杜红羽犯踌躇了。无论自己直觉如何,就算自己已经有点同情欢欢,希望她最终能平安无事,但现在的事实是张一鸣与警方早已掌握的毒贩大彪在接触,既然发现这个情况,将其隐瞒恐怕不妥。毕竟自己是警察,是有纪律约束的。何况,现在还有个北京来的周蜜知道了这个情况,就算自己隐瞒,她也不会隐瞒啊。
思前想后,杜红羽拨通了局长的电话,今年的打击毒品犯罪大行动,各局都是由一把手亲自挂帅的。
“董局,我是红羽,……”
4
“你是说你易容和跟贩毒团伙成员接触,都是为了调查他们?可这关你什么事?”听了张一鸣有保留的讲完了事情的缘由,周蜜疑惑地问。
“这个……”张一鸣迟疑起来。看着周蜜,想起岳麓山上的那个夜晚,张一鸣忽然觉得没法开口在她面前抖出自己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周蜜的性格偏于内向,发觉自己有这么多女人,她的心里会怎么想?她会不会为死去的姐姐、也为她自己感到一种不值?虽然她从没为自己的付出要求过什么。
“我现在打入的这个团伙,跟你姐姐当初的牺牲有很大关系。”张一鸣含糊其词地回答周蜜。
“你是……为了姐姐?”周蜜的眼中泛出泪光,那是对姐姐的怀念,也是被张一鸣感动。
没想到周蜜这样认为,张一鸣觉得脸上烫起来,如果让周蜜这样误会自己的动机未免有点太卑鄙了。张一鸣只好清了清嗓子,艰难地说:“我是打入他们内部之后偶然发现你姐姐牺牲那天逃走的那个女人,但我调查他们的初衷是为了另外的目的。”
“什么目的?”周蜜追问。她并非是想窥探张一鸣的隐私,但这件事情牵涉到她正在调查的案子,职责所在,不能不弄清楚。
“是为了救我的一个女人。咳咳,”张一鸣清了清嗓子,“另外的一个女人。”还是不得不说出来,早知如此,就不要开始那些废话了,张一鸣有些懊恼。“详细情况你先别问了,这事就快有结果,我到时候会跟警方联系,我也需要你们的帮助。”
周蜜看着张一鸣,微蹙着眉头沉默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但那个女人一定不能让她跑了。”周蜜噙着眼泪,咬了咬嘴唇又说。
哪个女人?张一鸣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周蜜说的是关玲。张一鸣更加懊恼,发觉今晚自己真是顾此失彼,想隐瞒欢欢的事情,却无意间把关玲抖了出来,现在欢欢的事情没隐瞒住,关玲的事情也收不回去了,真是失策。张一鸣不得不承认,对于关玲,原来那种手起刀落血债血偿的心思已经动摇,怎么处置她本就已经成为心中一道难题,现在却又把周蜜搅进来。唉!看来越想撒谎或隐瞒事实越会把事情弄乱,坦诚从来都是对人对事最好的态度。
“说说你吧,怎么来深圳了?你进修毕业了?”张一鸣无奈地转移话题。
“嗯。”周蜜点点头,“我来深圳查案子,也是贩毒的,没想到发现你跟他们接触。”
“你摸进我的房间是为了……?”
周蜜摇摇头,“不是想抓你,就是想确认是不是你,还有就是为什么是你。”
张一鸣笑了笑,“我以为是那帮毒贩识破了我,进来对我不利。”
原来,张一鸣洗澡过后刚刚熄灯准备在这里休息一下再行离开,听见有人悄悄开门的声音,心里一惊。难道是黑老大或者大彪的人摸清了自己的底细和行踪,前来报复?他于是抢先躲进卫生间,等来人进门再悄悄在背后将其制住。没想到来人是周蜜。

卷二十八 第二百七十一章 连遇旧识

1
本来刚洗过澡,还想在房间里休息一会,现在周蜜来了,张一鸣也就决定退房离开。他取过衣裤,并不太避周蜜,只转过身将围在身上的浴巾解掉,然后开始穿衣裤。
站在张一鸣背后,看着他背过自己脱浴巾、穿衣,周蜜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自然的神情,并非羞怯,而是不知该如何自处。从张一鸣的举动周蜜看出他无意中流露的最真实的内心——他没有拿自己当外人,但也没把自己当他的女人一样对待。是不愿?还是不敢?周蜜不知道。在岳麓山的那一晚将自己的处子之身交给了这个男人,那么他算自己的什么?自己又算他的什么?自己的内心里真像说的那样是代替姐姐了一个夙愿而自己别无所求么?那么此时此刻,面对这个男人守礼但又不失亲密的举动,是该表现出一点羞涩,还是装作视而不见?或者,遵从自己内心最真实的念头,走上前去,从背后圈住他雄壮有力的腰,将面颊轻轻贴在他宽厚的背上?
周蜜的思绪乱纷纷的,举棋不定,张一鸣已经穿好衣裤转过身,“走吧。”他说。
周蜜一下回过神数来,看了看张一鸣,上前帮他把皮带正了正。“有点歪。”她说,突然发现有些事情不用想太多,顺其自然就好,就像这个举动。
张一鸣迟疑了一下,便把周蜜搂住了。“要不,我们……别急退房?”他轻轻问。
周蜜性格内向,因而显示出一种格外地自尊自重,弄不清她的意思,张一鸣不敢轻易唐突了她。今晚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两人的相遇就不是在一种浪漫温馨的气氛下发生。周蜜是在执行任务,这使得张一鸣不敢去想在这样的状况下重温岳麓山上的那一夜鸳梦。直到她这一个小小的举动流露出内心的柔情。
周蜜没有动,任张一鸣搂了一会,双目四下看了看房间,才道:“这种地方,我不。”
张一鸣这才想起这里是人间天堂的包房,是给小姐们做生意用的,周蜜如何肯跟自己在这里留下来。
张一鸣歉意地笑起来,“对不起,我太急了。你住哪里?”
周蜜看看张一鸣,看见他刚才还平静的眼神里现在已经充满了爱的欲望。女人愿意在自己喜欢的男人眼里看见这种欲望。“去你那里吧。”杜红羽知道自己的住处,周蜜担心万一杜红羽有什么事情突然去找自己。
“好。”
“我不跟你一起出去,我先走。”周蜜又说。
“怕人家以为你是干那什么的?”看着一身便装的周蜜,张一鸣笑起来。
“当然。只有你们男人才喜欢来这种地方。”
2
周蜜走了几分钟后,张一鸣随后出门结账。
从客区房出来,要经过人间天堂灯光昏暗的酒吧大厅,这里一桌桌都是喝酒聊天谈风月的男男女女们。张一鸣经过的时候不经意朝厅中扫了一眼,偏就这么巧,居然又看见了熟人,竟然是CL的总经理何凯华和家纺三超材料研究所的张长丰,他俩每人身边坐着的,显然是人间天堂的两个小姐。
张一鸣一直觉得何凯华富有教养、挺绅士的,而张长丰作为吴工的准女婿,也是一老实孩子,张一鸣见识过他女朋友吴歌那不饶人的脾气,曾想这孩子今后定是一可爱的妻管严,没想到就是这样两个人,居然相携来深圳的情色欢场泡妞!看来无论怎样的男人都有相同的毛病,想到这一点,张一鸣险些乐出声来,要不是现在不便暴露身份,张一鸣真想上前去抓他俩一个现行,看看他们那时的表情一定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张一鸣嘴角含着笑意,两眼瞟着何凯华他们那桌,一边往门边走去,一心两用之下,“嘭”一下,撞上了坐在吧台边喝酒的人。
一个女声“哟”了一下,张一鸣赶紧转过脸来准备道歉,但是一看清眼前的人,张一鸣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个装饰打扮相当前卫的女人,披一头又顺又垂,光泽闪亮的金色假发,虽然是假发,但仍然令人目眩心动;涂蓝色眼影,睫毛经过夸张地修饰,根根分明,又长又翘;唇膏的色彩紫得发黑,显得性感妖艳。总之,这是一个酷、眩、时髦的前卫女郎。然而,这一切都不是张一鸣吃惊的原因,真正令张一鸣张口结舌的,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前卫女郎是——钟晨!钟晨这样的打扮太让张一鸣意外了,彻底颠覆了他对她从前的一切印象,要不是跟她太熟悉,要不是距离这么近,张一鸣真认不出这样的她来。
看着张一鸣发呆的表情,钟晨不耐烦地挥挥手,“好了,赶紧走开,又没怪你,还赖在这干嘛?”说完,不再理张一鸣,目光转向大厅里瞄去。
顺着钟晨的目光,张一鸣偷偷看过去,再次惊奇的发现钟晨目光的终点也是何凯华和张长丰那一桌。
见钟晨不再理会自己,张一鸣默默离开她继续走向门外,心里却大为奇怪,今天这是怎么了?旧识大聚会。而钟晨那样的打扮,那么专心地偷看何凯华,是怎么回事?难道……张一鸣想到一个可能性,钟晨好像一直还没有男朋友,难道她心中暗恋何凯华?!她有意改扮就是来跟踪何凯华?
张一鸣不由笑起来,看来自己对这个助理关心太少,如果她真对何凯华有意,回去之后一定给他们牵牵线,也算是善事一桩。这样想着,张一鸣忽然又觉得有点失落,钟晨是一个非常得心应手的好助理,如果以后嫁了人,真有点舍不得。念头刚起,张一鸣马上警醒自己太贪心了。真是的,难道要全世界的女人都跟了你才满意?现在正去跟周蜜会面呢,路上就又在为钟晨不舍了,其实钟晨除了是一个助理,跟自己什么关系都没有。
张一鸣摇摇头,快步走向门外。
3
内向腼腆大概是周蜜天性中最本质的特征之一,即便在欢爱之时,在高潮汹涌而至的时候,她也不肯大声叫出来。张一鸣见她紧咬嘴唇鼻息咻咻,两手似要把床单抓破,知她在竭力忍耐,于是一低头,一边冲刺一边吻住了她的嘴唇。立刻,仿佛洪水找到了出口,周蜜体内那压抑许久想要喊叫的欲望找到了宣泄的闸门,她的双手松开床单,紧紧箍住张一鸣的背部,拼命与他口舌纠缠起来。
体内的快感随着汹涌的爱液像火山喷发一样,一波接着一波,直至终于告一段落,周蜜才松开双手和嘴唇,身子重重落回床上。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上身早随着张一鸣立了起来,离开床面了。
“姐夫……”周蜜喃喃叫了一声。
张一鸣翻身从周蜜身上下来,躺在她身侧,搂着他,亲着她。他不知道周蜜为什么这时候还要叫自己姐夫,如果说周蜜喜欢追求一种淫乱的感受,张一鸣不相信,周蜜不是这种人。张一鸣刚想问一问,周蜜已经说了出来。
“比上次在岳麓山还快乐,不知道姐姐感受到了没有。我不想忘了姐姐,你也不要忘了她。”周蜜在张一鸣怀里又喃喃地说。
“如果没有你姐姐,你会不会跟我这样?”张一鸣忽然问。
周蜜转过身来看着张一鸣,却答非所问:“没有姐姐就根本不可能认识你。”
“那以后呢?我们……”
“你在北京有女朋友,这里又说还有一个女人等你救她,就算没有姐姐,我也是个后来者,我不想破坏你生活的完整性和连续性,我不要求以后。”
张一鸣冲动之下几乎脱口想问“那你愿不愿意也成为我的女人”,但终于还是忍住了。就象今晚先前在人间天堂的包房里一样,他不敢轻易唐突周蜜。
张一鸣手上用力,把周蜜抱得更紧。
周蜜嗯出声来,“你要憋死我了。”
……
虽然很想跟周蜜在一起更久一点,但第二天张一鸣还是得回南宁了,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和准备。周蜜也没再问张一鸣什么,只是上午独自出去了一趟后,回来的时候拿来一条新皮带送给张一鸣。
“昨天看你的皮带有点旧了。”周蜜蹲在张一鸣的身前一边将皮带给他系上一边说。
看着这个内向的姑娘做的一切,张一鸣忍不住拉起她又搂往怀里。
4
杜红羽没有料到董局对于张一鸣的情况似乎不太重视,听了她在电话中的汇报,董局道:“我还以为他失踪了,原来还在。你们先由他去,别惊动他,咬紧你自己的线索就行,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董局有的话杜红羽有些不太明白,但他的指示是符合杜红羽心愿的,杜红羽便没有多说,只是应了。
第二天下午,张一鸣离开深圳后,周蜜才回到局里,杜红羽见她的脸色不是太好,便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周蜜先摇摇头,后来又点点头,“是有点不舒服。”
周蜜是心里有点失落,虽然说自己不要求以后,但跟张一鸣在一起的感觉是那样快乐,怎么会没有留念。可她在心里又总是觉得这不该是自己的,自己好像在偷别人的东西,即便不是姐姐的,也是他现在的那些女人的。
“你该注意休息。”杜红羽说,然后又道:“昨天的情况我跟董局汇报了一下,他指示我们盯紧大彪这条线,暂时不用管那个新出现的人。”
周蜜点点头,这样倒好,暂时不用替张一鸣解释什么了。何况,周蜜也有自己的布署。
“那我这一阵回北京一趟。”周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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