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 宦途迷情
第二卷 宦途迷情 第四十章 因为刘艳的出现,沈青的责任相对于小了不少。鉴于她是受到刘艳的唆使、欺骗,鉴于沈青能主动上缴出全部非法所得,鉴于沈青认罪态度端正,积极配合调查组调查工作,也鉴于部分人员的幕后活动,经法院审理后,判处沈青有期徒刑3年,立即执行。
但嘉彬就没有这种幸运了,虽然,他也主动交出了全部非法所得,但他毕竟没有他人唆使,并且开始的时候他还百般狡辩,所以,他被判处7年有期徒刑,立即执行。
因为沈青在法庭上宣称和嘉良已经解除婚姻关系,并竭力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在加上调查组的调查结果显示,嘉良是没有任何过错的,并且,嘉良的问题,也不是法院管理的范畴。
对于刘艳,法院准备另行处理,退回检察院调查清楚后再给予处罚。
当法院宣判完毕,法院里群情激昂。
上岭很多的老师、群众、干部(碍于新任书记的干涉,很多人是偷偷跑来的)一片欢呼声。法院外边的群众竟然打起了很多横幅“还许书记清白”、“上岭需要许书记”、“许书记是好书记”、“许书记是我们的亲人”……
看到这些,嘉良激动了,不仅是嘉良,在场的所有人都激动了……
嘉良不仅是激动,简直是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对于这个结局,他是喜忧兼半。喜的是自己的问题终于清楚了,自己是无罪的,而且是没有任何过错,忧的是沈青虽说和自己解除了婚姻关系,但是毕竟被关进了监狱,这对于朵朵,对于一个三岁的孩子来讲将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还有二哥,最疼爱自己的二哥,也将在牢狱中度过漫长的七年,一个人能有几个美好的七年?
人群慢慢散去,只剩下嘉良、江大明、静心、周小敏他们。
此时,周小敏的心情狂跳不止,激动到了极点。她是因为在法庭上听到沈青已经和嘉良解除婚约的消息而激动的,当时,她兴奋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要不是在法庭上,她一准扑到嘉良的怀了。她终于看到了希望,本来她认为自己和嘉良永远没有可能的。但现在沈青已经宣布和嘉良解除了婚姻关系,也就是说嘉良是自由的人,嘉良又有了谈恋爱的权利,自己也有了追求嘉良的权利和机会。但是,她看了一眼身旁的静心,她的心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听到嘉良和沈青解除婚约的消息,静心一下子陷入两难的境地。就在昨天,江大明正式向她提出了求婚。而现在,嘉良已经又成了孤身一人,他们又有了走到一起的希望。说实话,江大明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但是,她一直就没忘记过嘉良。更重要的是,他们有了孩子,忆忆应该有爸爸。如果嘉良不和沈青分手,她可以选择江大明,但嘉良和沈青分手了,为了忆忆,为了忆忆有自己的爸爸,她无法再答应江大明,她感觉自己对不住江大明,她愧疚的看了眼身旁的江大明,江大明也正向她投来关切的眼神。静心急忙把脸转到一边。
各人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情相互告别,周小敏像只欢快的燕子飞到嘉良的身旁,要陪嘉良一起回去。
江大明不失时机的向静心献好,主动要求送静心回家。
嘉良看了眼静心,又看了眼江大明,酸楚的向他们挥挥手,和周小敏一道向家走去。
在嘉良的问题彻底澄清的第二天,在县委的小会议室里,召开了一个小型常委扩大会议,说扩大也没扩大到多大范围。参加会议也就是县委的几个常委,另外,县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也分别列席会议。
会议的中心内容是嘉良的任用问题。就在法院对沈青和嘉彬宣判之后,县委常委每个人手里都收到一封来自上岭的群众联合签名书。签名书的内容很单一,就是他们需要许嘉良这样的书记,他们想让嘉良继续回到上岭做书记。
嘉良回上岭做书记显然是不可能,上岭的班子已经调整完毕,这不是某一个人的意思,是县委常委的意思。但是,民心不可违,水能载舟,也能覆舟,他们这些人民的公仆还是非常明白这个道理。虽然常委中有几个特别的不希望用嘉良这样不听话的干部,但是,民心他们不得不慎重的考虑。
他们研究来,研究去,嘉良的位置的确不好安排,一是无法回上岭,二是各个乡镇,各个局机关都不缺一把手。现在再调干部也是不可能,就在前一阶段,整个古岩在包大海的倡议之下已经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干部调整,而且现在刚刚结束,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调整了。
对于嘉良的命运,刘一夫副县长最关心,他也最欣赏嘉良这样的干部。嘉良的人品、官品可以说从这次被冤枉中得到了彻底的证实,嘉良的能力、魄力,还有嘉良的工作业绩他也是最欣赏的。嘉良去上岭三年不到,上岭的经济跃进了一大步,由原来的全县倒数跨入了全县前三名,另外,上岭的招商引资工作也率先走在全县的前列。更重要的是,嘉良关心老百姓的疾苦,能真正为老百姓着想,这从老百姓对嘉良的爱戴可以找到最有力的证明。
另一个关心嘉良命运的就是包大海,可以说,开始的时候,包大海是看在孙承华市长、管琳的面子上,看在张辉的银子上任用的嘉良。但后来,他发现嘉良真是个人才,而且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对嘉良的认识发生了变化,他也想真正的培养出一个好干部,也不枉费了自己为官一任,培养一个好干部的原则。但是,现在自己的确也没有再用嘉良的办法,因为反对嘉良的人太多了。再说,自己是马上就要走的人,自己不方便过于干涉下任的事务。更重要的一点,他得感激李长安,李长安已经给自己提供了太多的方便。
就在市委找他谈话之后,他忽然有个想法,想在卸任之前捞点外快。俗话说,要想升,全靠蒙,要想钱,多调干。他想在卸任之前捞点资本,要不,自己这一届又等于白干了。有了这种想法,他就开始打点,在征求市委相关领导的认可和支持后,他就感觉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这个东风就是古岩县的县委常委,确切的说是政府的一把手李长安的支持,李长安代表着县政府。私下里和李长安一打招呼,李长安虽然没有特别的支持,但也没反对,并且在常委会上是支持包大海的。所以,包大海就心存感激之心。让他哈没想到的是,干部调整基本上是他包大海说了算,李长安几乎没有提名。
其实,李长安是反对干部调整,包大海调整就等于自己失去一次发财的机会。但是,他不能反对。包大海毕竟还是古岩的一把手,在向上推荐的时候,一把手的推荐票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凭他李长安从政几十年的经验,他不能不知道,所以,他就默许了包大海的干部调整,并且调整不是自己不能得到一点实惠,他也是有实惠,而且出了问题自己不用承担,承担的还是包大海,他是乐得其所,何乐而不为。
但是现在的焦点是嘉良的任用问题,干部调整已经结束了,也不必要再考虑,需要考虑的是嘉良的任用。
但是,整个会议室里没有一个人说话,谁也不想先说话。李长安也不想,他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稳定压倒一切。他需要的是稳定,是平稳过度。只要自己做了一把,那古岩就是自己的天下,那时候他才能真正的称王。
最没沉住气的是刘一夫副县长,他不断地拿眼示意包大海,因为他是五把手,一、二把手都没说话,他五把手还真的不好说什么。
其实不光刘一夫,所有的人都把眼光投向包大海。
包大海知道自己不说话不行了,他清清嗓子,道:“大家也都知道,我们今天会议的中心内容是许嘉良同志的任用问题。可是,我们现在的确没有合适的职位安排给许嘉良同志。大家也知道,我们前一阶段的确是冤枉了许嘉良同志。所以,越是这样,我们越得安排好嘉良同志,绝不能让一个好干部心寒,也绝不能让人民群众对我们失去信心。现在大家都集思广路,都发表一下的意见。”
大家还是没有吭声。
包大海把目光投向宋景和,道:“宋部长啊,你是组织部长,你先说说吧。”
宋景和他还没明白包大海和李长安的立场,他不敢表态,把目光投向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文一山,道:“还是文书记先说,文书记是分管书记,文书记怎么指示我们,我们怎么做,我们坚决听从您、李县长和文书记的。”话说的天衣无缝,谁也不得罪。
颜克南曾经找过文一山,要文一山替自己向嘉良求情,没想到嘉良根本不买他这个副书记的帐,所以,文一山一直怀恨在心,但是他清楚,支持嘉良的大有人在,甚至包大海就是嘉良的背后的靠山,所以他没提嘉良的任用问题,而是说:“嘉良同志是个好干部,能力、魄力、工作业绩有目共睹,但是,嘉良同志的品行我们不得不考虑一下。我听说就在最近和老婆离婚了,离婚可能是为了划分界限,我们无可厚非,可是,我听说他和一个年轻女子最近打的火热。我们干部怕的就是这一条,再好的干部也经不起女色的诱惑,也经不起糖衣炮弹的轰击啊,所以,对于嘉良同志的任用,我们要慎重啊。”
就在嘉良和周小敏在旅社度过一夜的第二天,在县委就传出来了。
也和该嘉良倒点,那个旅社的老板有一个亲戚在县委工作,那天早晨送点东西到旅社里,正看见嘉良和小敏一起从房间里出来。
在官场上男女问题本来很普遍,也很正常,但也是人们茶余饭后最喜欢捕捉的话题,他回来这么一说,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在县委里传开了,一直传到文一山的耳朵里。只是嘉良和小敏还蒙在鼓里罢了。
他刚说完,李长安道:“文书记考虑的我们不得不重视,这点,会下要让纪委找嘉良同志谈谈话。”
李长安的话就相对于向与会者做了暗示:嘉良的任用要慎重,什么是慎重,慎重就是能不用尽量不用。
刘一夫听不下去,他道:“嘉良同志可能是有错误,这点我们不容置疑,请问,我们谁没错误吗?我们在座的各位谁没有错误?我们不能因为一点小小的错误就抹杀一个干部所有的功劳吗?我们说嘉良同志存在男女问题,恐怕我们有些干部比嘉良同志的问题还要严重吧,时下不是流行着我们有些领导干部工作不知道去干,生活腐败变幻,坐着老板的蓝鸟,喝着人送的蓝带,怀里搂着下一代,嘴里不断地唱着迟来的爱。这样的干部比嘉良同志恐怕是有过而不及,你们传闻嘉良同志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但是人家是正大光明的和女孩子在一起,我们呢?恐怕我们的某些人嘴了说的好,暗地里做的不好。”
刘一夫的话虽然没有所指,但很多人脸上都挂不住了,会议室开始出现激烈的争论。有的主张对嘉良要委以重用,有的主张对嘉良的任用要慎重。
争论了大半天,也没有明确的结果。列席会议会议的政协主席老郑忽然插了一句:“我有个提议,小许到我们政协时间不长,我还舍不得小许走呢。我们政协又没年轻人,干脆把小许留到我们政协算了。”老郑是古岩的老县长,话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
大家都想不出嘉良合适的去处,听老郑这么一说,很多人都表示赞同。但是嘉良的职位又成了一个问题。还是老郑快人快语,道:“干脆让小许做我的副手算了。”
听说让嘉良做政协副主席,李长安眼睛一亮,他感觉这不失是对嘉良的一个最好的安排,大家几乎都能接受。对嘉良来讲,从正科提升成副处,等于提拔,对不想用嘉良的人来讲,也符合他们的心意。政协副主席有其名却无实权,对于嘉良这样不听话,不大和人家配合的干部来讲,的确是最好的去处。所以,他首先表态同意。
李长安一同意,很多人立刻表示赞同。
对于这个结果,刘一夫虽然不大满意,但大家都同意,他也不能再持反对意见,也只好举手同意。
看到大家都同意,包大海总结道:“我们干部的眼光是亮的,我们组织的决策是正确的。嘉良同志是个好同志,这是有目共睹的,既然大家都同意了,我们就按大家商议的结果去办,突击提拔嘉良同志,让嘉良同志调任政协,任政协副主席,全面协助郑老的工作,我们相信嘉良同志在郑老的培养下,一定会前途无量,也一定会取得更大的进步。会下,组织部负责找嘉良同志谈话,并把公布文印发出来,明天早饭后公布。另外,纪委的同志都没来,你顺便和嘉良同志谈谈男女的问题,让他要注意影响,特别他这样的年轻干部,很容易陷进去。好了,会议开到这里,散会。”
嘉良做政协副主席的事,许多人百思不得其解。但公布文已经下来了,他们不理解也得理解。
嘉良还是很坦然,他感觉能保住职务也就很好了,没想到反而提拔了,虽说政协副主席是个闲职,但是,毕竟是副处,对于一个刚三十岁的人来讲,能做到副处也就很知足了。
他本来就在政协,只是办公室由原来的大办公室移进单独的一间办公室而已。虽然没有实权了,但副处级的待遇还是有的。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小敏打电话告诉他,说晚上准备去他家,让他早点回家等自己。
嘉良忧郁了半天,还是答应了。小敏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子和自己赤身裸体的在一个房子里过了一夜,这对于小敏来说真的无法交代。特别上午宋景和和他的谈话,让他意识到他和小敏不再是简单的兄妹关系,他们的好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也隐约感觉到小敏是爱上了自己,他感觉自己必须悬崖勒马,一定不能再陷进去。
刚放下小敏的电话,张辉又打电话告诉他,让他下午来沂安一趟,他有重要事情找嘉良。张辉在电话里情绪很低沉,嘉良一听就听出来了。
嘉良隐约听说秋国柱任书记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终止了开发陵山的和约,而且准备让颜克南搞陵山开发。听到这个消息,嘉良是万分震惊,他知道颜克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陵山丰富的石料资源。为此,他马上找了刘一夫副县长,他不想让自己开创的新局面就这样夭折了。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刘一夫副县长非常无奈的告诉他,让他别在管上岭的事了,他还告诉嘉良一个消息,颜克南开发陵山是李长安的意思。他又能说什么呢?是啊,那时他才刚安排到政协,虽然组织上说保持他正科的职位,但那时的他还什么都不是,他虽然心不甘,但没办法。
他也知道,刘一夫副县长正在角逐县长的宝座,他不可能为了自己的事情去得罪所有的人,特别在这个时候去得罪即将成为县委书记的李长安。所以,他只有偃旗息鼓。
他估计,张辉找自己一定是为了陵山开发的事,所以,自己必须去见张辉。
他打通周小敏的电话,告诉小敏自己晚上还有重要的活动安排,不能等她了。
小敏好象并没有因为他有事而不高兴,仍然是心情愉悦的说道:“没关系的,从现在开始,我们有的是时间。”说完,很愉快地把电话挂了。
政协副主席虽然是副处级,但还不如乡镇做党委书记这个正科级,乡镇党委书记都有自己的专车,而政协副主席这个副处级却连配车的权利都没有。要不,总会有“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的格言。乡镇党委书记是“鸡头”,有的是权利,政协副主席是副处,只是个摆设。所以,嘉良只有打车去沂安。
下了车,他先给张辉打了个电话,问张辉在哪。
张辉在电话里有气无力的说:“酒……酒……,我在酒吧,星期天酒吧。”
接了张辉的电话,嘉良是疑窦顿生,按理说终止一个陵山开发这样的和约,也不会对张辉造成这样的打击吧,他忽然害怕起来,他预感张辉一定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或者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他想起了二哥嘉彬,原先是那样的意气风发,最终还不是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还有高树林,曾经是那样的辉煌,在上岭简直是天是老大,他是老二,但是最终也是虎落平阳。张辉该不是遇到……,他不敢想下去。
星期天酒吧,嘉良熟悉。他曾经和张辉在那“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曾经在那抒发过他们崇高的理想和美好愿望,曾经在那描绘过他们的未来蓝图。
他们曾经拥有过,但转眼之间就消失了,最起码,自己已经消失了。张辉还是吉祥未卜,他不敢接着往下想,他真不想张辉也出事。
他越是担心,事情却越出现。
果然,张辉出事了。不过,他不是因为违法犯罪,他也没违法犯罪。是他的所有资产,都被他的现任老婆席卷一空。
人啊,都是矛盾的有机体。人穷的时候,都想富,而富了又都不珍惜。正应了句格言“穷则思变,富则思淫”。张辉和绝大部分富起来的人一样,“饱暖思淫欲”,他也没摆脱富起来那部分人的四部曲,一换车,二修墓,三换老婆,四进步。张辉的车由昌合到桑塔那,又从桑塔那换马自达,马自达开够了送给朋友,买公爵王,最后买蓝鸟。换完车,接着修墓。大部分人穷的时候不知道孝敬父母,富贵起来了知道是祖上的庇护,他们相信因果报应,为了讨好死去的爹娘,他们都大修祖坟,张辉也和他们一样,为还健在的父母在陵山北麓购买了一块坟地,耗资十二万修建一座“活人墓”。
修完墓就换老婆,换老婆更是干脆利索,娴子是那样的贤惠,他就是不珍惜,500万让娴子离开了自己。然后就开始换,而且是频繁地换,两年不到换了三个老婆,清一色的秘书出身。也就是他这最后的一个老婆,也是他最钟爱的女人,也是他最宠幸的秘书趁他外出的时候席卷了他所有的资产和她大学同学一起走了,而且带走他所有的合同和客户资料。因此,四部曲他到此打住,还没来得及“进步”官场,就从事业顶峰跌入到人生的低谷。
听完张辉的诉说,嘉良的心情特别沉重,好象有那种跌入冰窖的感觉。自己的时代过去了,好朋友的辉煌也变成了肥皂泡,并且是破灭的肥皂泡,他不由得感叹上天善于作弄人。
既然已经失去了,就让它失去好了。但人还要活着,张辉还要他陪自己一醉解千愁。他知道张辉已经喝了不少,但是他也知道张辉的脾气,张辉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人陪他喝酒。
他们又要了很多的啤酒,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张辉还告诉他,当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他原来的朋友都离开了他,而且是躲的远远的,特别听说他欠银行的一千万必须马上还的时候,一个个生怕他去借钱,都把手机关了,即使没关机,只要听到是张辉的声音,马上挂断电话,人就是这样势利,你辉煌的时候,他们都巴结你,你失势的时候,他们连躲你都惟恐不及。
对于这种感受,嘉良是体会颇深。想他在上岭做书记的时候,部下是那样的恭维他,有事没事总是往书记办公室跑,跑的门前不长草。现在不做书记了,原先的部下见了他都躲,连跟他打招呼的都没有。
想到这,嘉良就心寒,心寒就想喝酒。他们一人一瓶,对着瓶吹。
正吹着,酒吧门口出现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
女人一头扑进张辉的怀里,哭道:“别喝了,我们回家。”
“家?家在哪里?我已经没有了家。”张辉模糊不清的嘟哝着。
嘉良还没有完全醉,脑子还算清醒,他看清眼前的女人是娴子。娴子正泣涕涟涟的站在张辉的身旁。
嘉良晃动着张辉,道:“张……辉,娴子来了,你跟……跟娴子回家。”
“娴子来了!”张辉忽然从浑浊状态中清醒过来,眼前站的真是他赶走了的娴子。他愧疚的低下头,呜呜大哭起来。
娴子关切的扶在他的肩膀上,说:“别哭了,我们回家吧。”
张辉的酒一下子醒了一半,但是他愧对娴子,他感觉没脸跟娴子一起回去。
嘉良看出来了,道:“回去吧,跟娴子好好过。”
“是啊,我们从新开始,好吗?张辉。”娴子哭着说道。
张辉沉默了一阵,终于站起来和娴子一起向门外走去。
目送着张辉和娴子的背影,嘉良是悲从心升。是啊,张辉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可他获得了比金钱和地位更珍贵的东西,那就是真情。自己呢?虽然做了政协副主席,还不是袜子变手套,位置上升了,可作用、权利、待遇都没有了。爱情呢,更是一片空白。静心,他最爱的静心将投入别人的怀抱;沈青已经宣布和自己离婚,而且已经坐了牢。想起了沈青,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齐三太。想起齐三太,他的眼里冒出两道恶狠狠的凶光。是啊,这一切都是齐三太造成的,没有齐三太,他或许会和静心结合,没有齐三太,他就不会和沈青结婚,他有就不会有如此的屈辱,没有齐三太,他可能还在上岭乡党委书记的位置上做的好好的。都是齐三太害的。齐三太制造了他的悲剧,是他人生悲剧的泉源,他要杀了齐三太。齐三太就住在斯大林路对过的的沂安新区。
他出了酒吧,到地摊上买了一把砍刀,用报纸包好,向齐三太赶去。他的脑海里充斥着仇恨,是一种不共戴天的夺妻之恨。是啊,世界上最大的仇莫过于杀父之仇,人生中最大的恨也就是夺妻之恨,齐三太没杀他的父亲,但把自己最亲爱的哥哥送进了监狱,把自己从政治的颠峰给跌落了下来,她侮辱了自己的妻子,让自己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戴了绿帽子,而且一戴就是十年。这时候的嘉良,满脑子都是“报仇”两字。
来到斯大林路口,电话响了,他不想接电话,他只想报仇,但电话响个不听。
他不耐烦的接通电话,恼怒的吼道:“谁啊?”那声音和他那因恨而变态的、扭曲的脸庞吓得路人急忙躲到一边。
话是小敏打来的,小敏在电话里轻柔的说:“嘉良哥,什么时候回来。”声音是那样的轻柔,轻柔的让每个男人都浮想翩翩。
嘉良没浮想翩翩,但他感觉自己太对不住小敏了,他语调变得轻柔下来,问道:“有事吗?”
小敏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柔:“没事,我就是想……,我想……,我想朵朵了,我想明天把朵朵给接来。”
嘉良像突然遭到了当头一棒,这一棒没击昏他,反而让他清醒过来。
朵朵,朵朵还小。自己杀了人,犯了罪,做了牢,朵朵怎么办?妈妈是罪犯,爸爸也是罪犯,朵朵就是罪犯的儿子。这对于朵朵来说将是多么残酷的现实。还有爹和娘,二哥做了牢,自己再发生意外,老人怎么做。嘉良痛苦的跌落在路旁,他不得不考虑这一切。
是啊,自己是国家的干部,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竟然想出如此荒唐的想法。为了朵朵,为了爹娘,也为了所有关心自己的人,他必须放弃复仇的火焰,他把刀扔在垃圾箱中,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又该做些什么?
他走啊走,无意中抬头一看,他竟然来到了“十里堡”。虽然真人不能杀,但他还是非常地想“杀人”。
“十里堡”嘉良不陌生,这里有“杀人馆”,专门让他们这些心情压抑、感情受挫的人发泄的地方,八年前他就来过,就是在这里他遇到了邵冰。邵冰是可怜的女人,邵冰也是值得同情的女人。八年了,他没有邵冰任何的消息,邵冰也没有找过自己。
但是他感觉邵冰说的对,他们需要的是激情,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爱情。他甚至很佩服邵冰,邵冰活地洒脱,她不用计较什么也不计较什么,只要高兴她就可以陪男人睡觉,让男人去玩,男人玩弄了她,她实际上也是在玩弄男人。这个世界就不公平,只许男人玩女人,不允许女人玩男人。其实,男人和女人都是人,邵冰领会的对,女人被男人玩,其实男人也被女人玩,男人从女人身上得到了快乐,女人也同样从男人身上得到了快乐。
想到邵冰,他忽然渴望见到邵冰,他忽然渴望电影院里那激情的一夜,那刻骨铭心永远都无法从他心底抹去的一夜。
他掏出电话,开始拨邵冰的电话。邵冰给他的号码,嘉良一直带在身上。电话没接通,从电话传来的却是“声讯小姐”悦耳动听的“你拨叫的用户已停机”的声音。他反复地拨,“声讯小姐”也反复地重复“你拨叫的用户已停机”。他懊恼地关断电话,向“杀人馆”奔去,他希望出现奇迹,在这里能遇到“邵冰”,他现在和邵冰有共同的遭遇,有共同的情感经历。
嘉良交了钱,买了票,直接奔向“杀手之家”的房间。
既然是“杀手”,就不需要讲究什么规则,进房后就杀,他杀“死”了所有该杀的人,只剩下和他一样的一个“杀手”,透过朦胧的暗光,他看见“同伴”身材苗条,应该是个女“杀手”,他已经杀红了眼,他已经不再怜香息玉,他连“同伴”都想“杀”。
他向“同伴”发动了攻击。
女“杀手”“咦”的一声,道:“你这个人怎么不讲究规则。”
声音像刀刃发出的无形光芒,直刺嘉良的心坎,声音太熟了,这个声音在他上大学的时候几乎时刻在他的耳垂中响起。他没有思考的余地,破口而出:“管琳,你怎么在这?”
女“杀手”取下杀手帽,果然是他的师专同学,他的初恋,他尘封心底的创伤。分离已经十年的管琳。
虽然光线不明,但她还能看清她的轮廓,她还是那样的颀长健美,曲线分明,面容白晰,眼波闪动,不是她又是谁?
看清女“杀手”面孔,嘉良的心顿时“咚咚”跳起来,嘴也结巴了,再一次问道:“你……管琳……你怎么会在这里?”
天哪,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她?!嘉良真有一种梦境中的感觉。但是,梦已经变成现实,她就站在面前,活生生的躯体移动过来,靠近了自己,还有一股非常女人特有的芳香也传过来,她在微笑,是一种惨淡的微笑在说话:“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是啊,自己能在这里,管琳又怎能不在这里呢?自己是人,管琳也是人,自己需要发泄,管琳有什么需要的发泄的呢?她是市妇联主任,公公是市长,有可能马上是市委书记,她难道也有什么烦恼、忧愁吗?他开始努力思索该和管琳说些什么。是啊,该说什么?说自己的思念,但是自己是被人家抛弃的,离开管琳,但是人家毕竟帮助自己太多太多,以前的不说,这次能这么快从调查组出来,各方面消息都证实了,孙承华市长做了工作,孙承华之所以帮自己,还不是看到他儿媳妇管琳的面子上?嘉良思绪万千,大脑飞速的转动着。
倒是管琳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努力平静着回答:“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吧。”嘉良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机械的答道。
第四十一章
--- 宦途迷情
第二卷 宦途迷情 第四十一章 沂安也就那几家大酒家,像管琳这样的身份,市妇联主任,市长的儿媳妇,关键是市长的儿媳妇这个身份是轻易不能让人家发现的,所以,他们选择了一家不大的酒家。
嘉良虽然还没有完全从酒精的麻醉中清醒,但是他还想喝酒。虽然他“杀”了不少的人,潜藏在他心底的仇人他都“杀”死了,但是他还没完全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并且,透过管琳美丽的面孔,他发现管琳不幸福,她是笑着的,但是笑的勉强,笑比哭还难看,笑并不能掩饰她痛苦的心里。确切的说,嘉良发现她曾经的挚爱活得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的洒脱,最起码目前是,要不,像她这样的身份,像她这样的地位,她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杀人馆”杀人,所以,管琳和自己一样心情郁闷,需要宣泄。
两个需要宣泄的人在一起最好的做法就是喝酒,通过喝酒来麻醉神经,借喝酒来宣泄所有的不快。
所以,所有感谢的话,所有感激的话,嘉良都没说,他们是拼命的喝酒。一直喝到饭店打烊。喝的嘴里说话含糊不清,椅子也坐不住了,身子直往下出溜,身子只往管琳的身上栽。
管琳没醉,急忙扶住他,叫着嘉良的名字,可嘉良含糊地应着,就是起不来,眼睛始终没睁开。朦胧中,他被酒吧服务生扶着,跟着管琳,向酒吧外走去,他只是哼着:“喝……喝……”
嘉良真的醉了,闭上眼睛感到天旋地转,他就这么闭着眼睛被人搀扶着离开酒吧,坐上一辆车,走了一段路,上了楼梯,拐了个弯,终于被人架进一个房间,放到一张舒适的大床上。只听管琳说声:“你们先走吧!”其他人的脚步声逐渐消失了,房间的门也轻轻地被关上了。接着,管琳替他脱下鞋子,把一个柔软的枕头塞在脖颈下,然后又拉了毛毯盖在身上,接着……
接着就没有声音了。可是,嘉良知道她没有走,就坐在身边观察自己,
半夜里,他终于从噩梦中惊醒。
他的叫声惊动了睡在他身边的管琳。他喃喃道:“这是在哪,我怎会在这里?”
管琳道:“是在旅社。”
他终于想起自己怎么来的沂安,怎么和张辉喝酒的,张辉怎么走的,自己怎么想杀齐三太,小敏打来电话让自己打消了杀齐三太,怎么去的“杀人馆”,又怎么遇到的管琳,又和管琳喝酒,所有的经过在脑海中历历在目,一清二楚,像放电影一样全部展现一遍。
都说男子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浓时。嘉良是男子汉大丈夫,但是他也有他的情感,一月来所受到的所有的委屈,当初挚爱的人的背叛,官场的失意,家庭的败落,这所有的一切都把嘉良压抑的连喘息的力量都没有。现在忽然见管琳陪在自己的身旁,他像迷失在人海的孩子,突然找到母亲,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一股酸楚涌上心头,他的眼泪差点流出来。眼泪虽然没有流出来,但痛苦的表情让管琳看出他内心的落魄。
看见自己曾经的伤害过的人的表情,管琳的心里同样是翻江倒海。
嘉良是爱她的,是用他的全部爱她的,而她竟然为了虚伪的名利背叛了嘉良。是她害了他。她又获得幸福了吗?
十年来,她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她有男人,但男人却不能让她做女人。公公让她做了女人,但却不能给她做女人的感情。她和男人没有性,她和公公有性,但没有情。性情性情,性和情应该是相辅相承的,可是她有性却无情,有情却无性。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不能做女人。她是女人,却没有女人所应该拥有的一切。
作为女人,她想和所有的女人一样有正常的生活,她想有个孩子。男人不能给她孩子,她幻想着从公公那得到种子,但是十年了,公公播撒的种子却一直没发芽。
她失望了,她绝望了,她的心死了。她学会了酗酒,她学会了发泄,她需要发泄,但她还不能和正常人那样发泄,她发泄需要空间,她发现还不能被人发现。
现在公公出外考察去了,给她提供了发泄的空间。
没想到在“杀人馆”遇到同样需要发泄的嘉良。
反正公公不在家,没有干涉,她怀着压抑、矛盾、宣泄的心情陪嘉良喝酒。嘉良喝醉了,她在服务生的帮助下把嘉良送到这家远在市郊的偏僻旅社。她本来想把嘉良安排好就走,但是,她突然想留下来,想把自己所有的苦楚都告诉嘉良。
嘉良终于醒了,她再也坚持不住,扑在嘉良的身上,把一切都告诉了嘉良,包括她和公公的乱伦。
嘉良静静的听着,听完管琳的诉说,嘉良震惊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看似高傲的管琳身上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说不清是鄙视,还是同情,说不清是关心,还是感激……
管琳幽幽道:“你不会蔑视我吧?你不会骂我下贱吧?”
嘉良能说什么呢?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呢?他抬头看看管琳,但没说什么。
管琳突然钻进他的怀里,喃喃道:“嘉良,求求你,让我做一次女人吧,让我真正的做一次女人,好吗?”
嘉良又能说什么,面对着自己曾经心爱的女人,又曾经背叛自己的女人,他说不清是爱还是不爱,说不清楚是想报复,还是可怜?但是,他体内的原始欲望也在体内不断的撞击着。他需要发泄,他已经有一阵日子没碰女人了。
嘉良开始撕扯管琳的衣服。她配合着他,而且嘴了不断的呻吟着。
他一把搂住她,把嘴盖在她的嘴上,他们互相舔、吸、缠、挑、嘬……恨不得将对方的津液吸干。
她将自己的衣衫褪尽,瞬间一具完美的胴体展现在嘉良的面前。那挺拔的双乳,圆润的肌肤,就连阴毛都是那样的柔顺……
原始的欲望在他体内窜撞,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粗暴的进入她的身体,他说不清是爱惜,还是占有,还是复仇……
她则像发情的母兽一样,一晚上没让他消停,要完第一次要第二次,没完没了。一夜,他们做了四次。
嘉良发现,除了沈青,他和任何女人都是雄风依旧。
终于,他们疲倦的相互拥抱着睡去。
第二天,嘉良被一阵嘈杂声惊醒。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找管琳,管琳已经不在了。
他跑到柜台旁问老板。
老板暧昧的笑道:“那位漂亮的小姐早走了,天还没亮就走了。”
嘉良又能说什么?她是市妇联主任,是市长的儿媳妇,就在夜里,她告诉他,她马上就是沂安市的副市长,她还告诉他,她做市长后一定不会忘记他,她会继续扶持他,他没有感谢他,他也不需要去感谢她。
她走了,他知道这将是他们唯一的一次,他不能去找她,她也不会让他去找她。
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古岩。
刚出旅社,张辉就打电话过来告诉他,自己和娴子和好了,娴子把自己给她的500万连同她的私房钱总共八百万全给了他,再加上上岭乡给他得三百万违约金,加起来,他可以还清所有的债务,张辉告诉他,他将从头再来,他一定感激娴子,他将和娴子好好的过日子,他永远都不会再背叛娴子。
张辉在电话洋溢着喜悦,破产的烦恼是一扫而光。
是啊,张辉是失去了一切,但他得到了更珍贵的东西。他应该祝贺张辉,于是他说道:“张辉,我真的祝愿你和嫂子白头偕老,永浴爱河。”
张辉爽朗的笑道:“只有经历了才知道珍惜,我一定珍惜娴子,现在就是张柏芝来,我也不会动心。”说完,哈哈大笑,还有娴子在旁边的笑声。
电话被娴子夺了过去,娴子在电话里说:“你别听他的,一定正形也没有。现在得说说你的事了,听说,你也和沈青离了,现在静心可还是一个人,你一定要珍惜啊。”
电话又传到张辉的手中,张辉道:“是啊,是啊,你一定要抓紧,否则,你将又一次遗恨终生。”说完,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嘉良再也无法平静下来。是啊,现在自己是自由的人,重新有了爱的权利,再说,现在自己也是无官一身轻,也不必考虑影响了,自己在政协副主席这个位置上恐怕是一辈子了。
但是,江大明怎么办?自己去找静心,对江大明来说将太残酷了。想到江大明,嘉良愧疚万分。江大明为自己做了太多太多,江大明也是优秀的男人,他感觉,静心应该属于江大明。但不管怎样,自己应该去看看静心,全当去看看忆忆,现在不能承认忆忆是自己的女儿,但父女连心,他想看看女儿,哪怕是一眼。
这样想,他想先去看看静心。于是给郑老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有点小事,可能上班要晚去几分钟。
郑老非常爽快的答应了。
他来到高树国的老宅子。大门没关,他想给静心个惊喜,没叫门,悄悄的进了大门,来到客厅前,他忽然听见江大明爽朗的笑声,那笑声像一把利刃,刺的他心疼,整个心里像猫抓的一样。他忽然感觉自己不应该来,他转身向大门走去。
转身的时候不小心,一下子把花盆带到了地下,他急忙把花盆捡起来,逃了出去。
花盆跌地的声音,惊动了屋里的江大明和静心。
江大明今天来是向静心告别的,嘉良的事情摆平了,他感觉自己没有必要再留在古岩。更重要的是嘉良现在离婚了,嘉良自由了。自己就不应该再死皮赖脸的盯着静心不放,自己应该把静心还给嘉良,因为静心本来就是嘉良的,并且,他们有了女儿,就是为了忆忆,他也不能再在中间插一杠子,所以,他选择了退出。
所以,他见到静心很坦然,也很爽朗。就是他爽朗的笑声,让嘉良产生了误会,以为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对,所以,嘉良也选择了退出,想成全他们。
他们出来的时候,正看见嘉良的身影一闪而出。静心尴尬的看了江大明一眼,江大明还是很坦然地说:“去吧,把嘉良叫回来,你们应该在一起,经历这场波折,我相信你们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
静心非常的感激,说了声:“谢谢。”向嘉良赶去。一边赶,一边拨打嘉良的手机,但嘉良的手机始终占线,一直打不进去。
嘉良正和周小敏通话。
嘉良一出高树国的大门,小敏就打过来了电话,而且在电话里没完没了地说个不停,全是些关心的话,问嘉良这一夜去哪了?现在在哪?马上要去哪?
嘉良告诉她,说自己先回家。她立刻高兴地告诉嘉良,自己正在外边办点事,不用坐班,马上赶到嘉良家,让嘉良在家等着自己。
嘉良刚到家门口,小敏一头扑进嘉良的怀了。
这一幕正被匆匆赶来的静心看在眼里,她没有下车,对出租车司机道:“走,回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早就看出来,小敏这孩子喜欢嘉良,女人是敏感的,也是自私的,她们不容许别的女人和她们一起分享男人。
在反贪局门口,小敏对嘉良激情的一抱,她的心就在流血。
现在如此亲昵的接触,说明他们的关系不一般。那自己再过去还有什么意义呢?她不相信嘉良会背叛他们的感情,但她也知道男人都是善变的,她不能保证这些年嘉良不变。再说,一个美丽的青春少女投怀送抱,哪个男人能经受得住诱惑呢?
车开出去了,她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她无助地掏出电话,拨通了江大明的电话。
“怎么了?静心,有事吗?”听到静心的电话,江大明是莫名的兴奋,虽然知道自己没有可能,但还是很兴奋。
听到江大明关切的问候,静心再也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听到静心的哭声,江大明慌了,赶紧打转车把,一边转车把,一边问静心:“你在哪?我去接你。”
静心忽然发觉自己太不争气,急忙擦干眼泪,道:“没什么,我在家。你,你走吧。”
江大明道:“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到。”说完,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
嘉良听说江大明和静心走的消息是一个星期之后。他们快走的时候才通知嘉良和周小敏。
静心本来不打算通知嘉良的,但江大明说他们在古岩也就嘉良和小敏这两个朋友,应该和他们说一声。
静心其实也想最后见嘉良一眼,所以也就没阻止江大明给嘉良打电话。江大明在电话里告诉嘉良,自己和静心一起回省城了,问他有空吗,他们想见见他和小敏。
嘉良和小敏一起赶到高树国家的时候,静心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要动身了。
他们的心情都很复杂,也都非常沉重,他们都不知道说什么。
只有小敏,心情最愉悦。
他们沉默了一阵,嘉良道:“你们真的走了。”
江大明道:“我们走了,以后到省城到我们那做客。”
嘉良道:“好,我也希望你们经常来古岩玩。”
江大明道:“你别说,在古岩认识你这样的朋友,我真的很荣幸,有空,我一定还来古岩。”说完,爽朗的一笑。
嘉良心情很沉重,但他还得装做很轻松的样子,说道:“谢谢了,同时,我也真诚的祝福你们。”说完,他把脸转向一旁的忆忆,爱怜的抚摩着忆忆的秀发,泪水终于没有控制住,一滴泪珠滴在忆忆的脸上。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把脸转向一边。
在另一边,两个女人正热情的交流着,她们已经没有再彼此吃醋的意思。
江大明抬手看看时间道:“天下没不散的宴席,今天的离散,是为了我们明天更好的聚合。我们走了,我们可不能‘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襟’啊。”
江大明的话本来是想让大家面对分别的时刻都轻松一下,没想到,他的话让每个的心情都更加沉重,但每个人也都在心里清楚,是他们分别的时候了。
忆忆坐在车里,偷偷的告诉静心:“妈妈,嘉良叔叔哭了。”
是啊,不光是嘉良,她的心里何尝不在流泪?
望着慢慢消失在街头的车影,嘉良无力的转过身。向家走去,小敏跑上前,挎住他的胳臂,兴奋的陪嘉良一起向家走去。
第四十二章
--- 宦途迷情
第二卷 宦途迷情 第四十二章 经过半年多的酝酿,省、市、县的班子换届终于告一段落。
孙承华没留在沂安市做市委书记,而是直接调任省委组织部做了副部长,虽说不是封疆大吏,但位置似乎更加重要了。
沂安市的新任市委书记贾庆田是由平都市市长的任上调过来的,相传贾庆田由省委组织部调研室主任的任上调到平都市做市长的时候,平都市在全省工业滞后,农业落后,人均生产总值在全省倒数第三名,贾庆田到任后配合平都市市委书记马容亭才三年的时间就让平都市的工农业都磅礴发展起来,现在人均生产总值在全省正数第三名,所以,省委把贾庆田提拔到沂安做一把手,目的是希望在他的英明决策之下,让沂安的经济更上一层楼。
市长孔振波原来是省委组织部干部科科长,把他派到沂安的主要目的就是配合贾庆田整理沂安的人事。
另外,管琳如愿以尝地做了副市长,而且是分管人事的副市长。按理说,分管人事的应该是党群书记,到不了她一个副市长管。所以,沂安市委这一举动,下边都议论纷纷,都说管琳马上就要进入市委常委的行列,他们的说法是有根据的,因为在沂安市常委中唯一的女常委徐雪芹年龄大了,马上到退下来的年龄了,徐雪芹退下来,市委常委中就没有女同志了,根据班子中必须有一定比例女同志的原则,常委还必须配备一名女同志。而且,还有传闻,市委组织部长孙少法将调任青河市任市长,让管琳分管人事,市委有意让她接任组织部长。当然,这都是传闻,不足以信,但管琳刚三十出头就做了副市长,成了沂安市最年轻的副市长,却是不争的事实。甚至,还有传闻,管琳有可能直接做常务副市长,孔振波走了,她就可能做上市长的宝座。
……
在古岩,随着包大海调任阳平市任副市长,李长安顺理成章的接了县委书记一职。
和人们传说的一样,刘一夫直接由原来乘坐古字五号车改坐古字二号车,直升县长。更让他兴奋的是,新来的市委书记贾庆田是他大学的老师,而且是他的班主任老师,市长孔振波是他在省委组织部时候的直接领导。这也就是说,今后,他在沂安的工作将一路绿灯,甚至比李长安的工作还要好做。所以,刘一夫做上县长的宝座,也曾引起一片非议。但是,刘一夫到古岩来的这段时间的政绩、业绩、官品、人品,大家还是有目共睹,所以,大家议论一阵子也就烟消云散了。
当然,随着新一朝天子的移驾东宫,大臣们也都做了调整。
但也有一个意外,就是齐三太,很早就传出他将要进军市政府,做副市长,但这次,他没做成副市长,还在反贪局任第一副局长并主持工作,市委不知道是忽视了,还是有其他原因,不仅没让他进军市政府,而且连他的正职都没公布。
在古岩,新班子成立不久,就有一个乡镇党委书记,两个乡长出了事,被“双规”了,“双规”时间不长,分管文教卫生的副县长武国涛(原县委办公室主任武国安的弟弟,武国安调任古苍县任县委副书记)和县教育局长古森也被牵扯进去,都是因为涉嫌干部任用中存在违法操作。
一下子“双规”一个乡党委书记、两个乡长、一个副县长,一个教育局长,另外还有一批大大小小的干部也都在接受调查中,古岩的干部一下子是人心惶惶,甚至是惶惶不可终日,都有一种人人自危的感觉。
李长安和刘一夫都感觉到压力太大,特别是李长安不干了。他这个书记刚上台,就办倒这么多干部,你让他以后怎么开展工作,谁还有劲头开展工作。所以,他没有事就朝市委和市政府跑,协调和新来的市委书记、市长的关系。
他不仅跑,而且把刘一夫一起带着。他知道刘一夫和新任市委书记、市长的关系。
贾庆田和孔振波也感觉一下子在古岩办倒这么多的干部的确让自己的部下和得意门生不好开展工作,在做了细致的调研之后,他们同意先放古岩一马,但有个条件,必须在古岩搞一次彻底的纠风运动,以全国的反腐倡廉为契机,彻底的把干部的作风整改过来。
这样的工作好开展,对于我国绝大部分干部来讲是轻车熟路,李长安更是轻车熟路,而且是融会贯通,在他人先进经验的基础上,李长安又有所创新。李长安在得到市委、市政府的授意后,回来马上就着手开展这项工作,而且是声势浩大的开展。他们以“胡长清、成克杰”为反面教材,召开了一次全县领导干部大会,要求全县股级以上的干部都必须参加,一个不能缺席,光动员会就开了八次,光文件就下了二十八份。发下的文件都要学,学到最后,每个干部对于在手的文件都达到了熟读能诵的地步。
大会后是总结,总结完后又搞“反腐败图片”观摩。
而且事后人人都要写出三万字的深刻体会,并且各个乡镇,各个部门、机关单位都要以这次大会为契机搞一次深刻自醒。
真正自醒的没有,但各乡镇,各部门、各机关单位的形式是搞起来。他们在县委的基础上,又向前迈出了更大的一步。县委的动员会是八次,他们某些乡镇、某些单位的动员会开了十次,甚至还多。大会的形式是五花八门、天天宣传车不断,宣传口号随处都是,他们下发的文件比县委的还多。
李长安看见运动取得了如此可喜的成绩,非常高兴,把活动的开展情况专门让智囊团总结成十万字的书面材料,给市委、市政府各报一份。他还不满意,又通过的他的同学市晚报主编,在市晚报全文刊登。
这样,一场轰轰烈烈的“反腐败”运动就在古岩结束了,以每人三万字的心得体会对沂安市委交了差。
当然,我们也得承认我们某些领导干部的不容易,所有的领导都被办倒了,也就没有人想去做领导,没有人想做领导也就没有人去做工作。还有一点,我们某些领导做领导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工作、为了人民、为了国家,而只是为了个人。像他们这样的领导,做领导没有好处谁做,做小领导没有好处,谁还会孝敬他们这些大领导呢?
刘一夫不想古岩乱,但他也不想搞那种形式主义。但李长安想搞,他这个县长必须服从大局。
会议是李长安亲自抓的,刘一夫没过问,他在考虑副县长的人选。倒了一个副县长,就要安排一个副县长,副县长的人选问题成了他的烦心事。他想找一个出类拔萃,能真正踏踏实实做工作的副手。但副县长职位只有一个,却有十好几双眼睛在盯着,粥多僧少。
大家也都知道他这个县长提名的重要性,所以,想做副县长的几乎都找到了他。即使自己不找,也有人替他们打点。
县财政局长张忍芳就是一个,他有个同学在省财政厅做分管资金这一块的副厅长,亲自带着一伙人到古岩搞调研。明白人都能看出来,名是调研,实是替张忍芳拉票。因为他在欢送宴上说的很明确,我将以最大的力度来支持古岩的经济,谁叫我老同学在古岩的。言外之意,老同学当选副县长,我支持,老同学当选不上副县长,古岩想从省财政要钱,门都没有。而且,有人亲眼看到,私下里,这个财政厅副厅长单独找过李长安、刘一夫,至于说了些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不仅张忍芳,县长助理梅谈也有人替说情,而且是中央某部委部长的机要秘书。
……
其实,刘一夫最希望的人选是嘉良。
但李长安不同意嘉良,他虽然没有明确反对,但刘一夫提出嘉良后,李长安没有任何表态。没表态虽然不等于没说不同意,但也不等于说同意。
副县长虽然是县长提名,但县委一把手的提名也很关键,甚至比县长提名还要关键。
为嘉良能当选副县长,刘一夫专门打电话给嘉良,让嘉良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嘉良倍受感动,同时激动的想找地方哭,他没想到刘一夫县长这么看中自己,他感觉这是自己东山再起的一次难得的机会。所以,他想抓住这次机会,他本来打算在政协副主席的位置上过完一辈子算了,但太多的事情又激发了他的雄心壮志……
就在古岩县委、县政府为副县长人选问题搞的纷纷扬扬、竞争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沂安市委组织部下发了一份文件,文件上规定这次的副县长必须年龄在32岁以下,而且在正科级任上任满三年以上。
这样,在古岩县正科级以上干部一共一百六十八人,32岁以下的只有十八人,而在正科级任上满三年以上的只有三人:县政协副主席许嘉良、县长助理梅谈、团县委书记谭家文。
这样,竞争对手减少了,而竞争也就更加白热化了,几乎达到残酷的地步。原先谭家文没有竞选的想法,现在看到竞争对手减少了,而且减少到三人,他好象也看到了希望。所以他也开始活动起来。他有个远房亲戚是省委分管人事的党群书记杨家年的秘书,他找到了他这个远方亲戚,他的远方亲戚也答应了他的请求。
嘉良想做副县长的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曾经的确消沉过一阵子,要不是那次回山里囤接朵朵,他也不会产生这种想法,他也许会在政协副主席的位置上做一辈子。
本来,嘉良最不愿意回山里囤,因为那里是他的伤心地,是他的痛苦源,那里让他伤痕累累。他是从上岭的任上下来的,他答应过上岭的老百姓,他不把上岭治理好,他绝对不离开上岭。但现在他离开了,他还有好多的工作没做他就离开了。
而且,陵山开发终止,他开创的招商引资局面随着他的离任而半路夭折。准备来上岭投资的不来了,原先在上岭的也乔迁到临近的乡镇。
现在的上岭又回到了从前。
石场又开了,沙场又开了,环境又开始恶化起来。他曾经不止一次冲动地想给秋国柱打电话,但电话都是拨了一半,他又挂断了电话。他知道,秋国柱不会听他的,秋国柱是李长安的人,他连刘一夫的帐都不买,他又能买他这个政协副主席的帐吗?
而且,他还听说,秋国柱上任后不拘一格用人才。颜克南也被重新起用,而且提升为科技副乡长,刘运动成了陵山工作区的工作区书记。而自己的秘书小刘是那样优秀的一个青年,听说现在却被调到开发办做了副主任。他知道,是自己连累了小刘,他从内心深处感觉愧对小刘。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现在是个不顶事的政协副主席,说话连屁大的作用都不起。
这是他不想回山里囤的原因。但是,他还不能不回山里囤,山里囤是他的家,他的父母亲、他的兄弟姐妹都在山里囤,朵朵也在。(沈青蹲牢后,朵朵就直接跟了奶奶。)
嘉良是和周小敏一起来的山里囤,小敏也想看朵朵,知道嘉良回山里囤,他就要求和嘉良一起看朵朵。
走在路上,嘉良的心就像遭受万箭刺穿一样,而且是一点点的被搅割,搅割得鲜血淋淋。
大路上是络绎不绝的拉石车和拉沙车。到了山里囤,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朝山上走去,他要上山上看看。
站在山顶,他痛苦的表情溢于言表,泪水汹涌而下。这就是陵山,他曾经为之梦想的陵山。他和张辉开创的美好局面已经完全消失。
代之而来是漫山遍野、大大小小的采石场,向山下望去,熙河里是琳琅满目的沙场,无数条采沙船冒着黑烟在熙河里来回的奔窜着,没到河边,他就能闻到因废弃物污染而发臭的、难闻的、刺激的气味。
一阵风吹过,林叶摇动,他没感觉到风,但好象听到山在呜咽,河在哭泣。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回头对小敏道:“走,去上岭乡政府。”
在乡政府门口,他遇见了颜克南和刘运动。
刘运动看见他,故意停下车,手扶着车门,摇头晃脑地说道:“这不是许大书记吗?哦……不,许大政协副主席。怎么?许大副主席怎么有空到上岭来指导工作?”
颜克南用仇恨的眼神盯着嘉良,恨不得一口把嘉良吞了。
刘运动继续说道:“我想,我们许大副主席是来为我们庆贺的,许大副主席一定是听说我们的沙场又开业了,克南大哥又荣升上岭乡副乡长来庆贺的,是吗?我们的许大副主席。”
这小子一唱一和,没完没了。嘉良脸都气歪了,但这样的地皮无赖,他懒得理。他只想找秋国柱,他想质问一下秋国柱这个党委书记是干什么的?
但是秋国柱根本不买他的茬,他话还没说完,秋国柱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人家是按合同办的事,你让我怎么办?矿产局、水利局都同意的事,我怎么办?你有本事你去找矿产局和水利局,他们不同意开采我就关,他们同意开采,我就不管。”
嘉良鼻子都气歪了,他恼怒万分,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能憋在那里干生气,毕竟自己现在只是个小小的政协副主席,管不了秋国柱这个封疆大吏。
小敏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她见嘉良的样子又心疼又恼怒。她心疼嘉良,她为秋国柱的态度而恼怒。她一个女孩子家,她什么顾及都没有,她冲着秋国柱吼道:“你这个书记是怎么当的,你还是人民的书记吗?你这样做能对得住上岭的老百姓吗?”
秋国柱没想到受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抢白,他恼羞成怒,再加上原先就受到嘉良的压抑被埋没了好几年,好容易熬到头做了书记,在上岭还没有一个人敢对自己疵个牙,现在跟在嘉良一起的小丫头片子都敢教训自己。因为小敏是和嘉良一起来的,所以,他就把火全部撒向嘉良,道:“许副主席,你有本事你找矿产局和水利局。你别来找我,你找我,我现在也不听你的,你政协副主席管不了我这个乡党委书记吧。”说完,气哼哼地把门一摔,走了出去,把嘉良和小敏给晾在了那里。
小敏还想说什么,嘉良没让她说,拉起她就在。
回到山里囤,更让嘉良把肺都气炸了。
他听爹说,颜克南和刘运动这两个小子指使高树强把他大哥嘉文的承包田全部收回了村里,而且原来分给他姐姐家的宅基地也因为他姐夫是老师,不应该在村中享有住宅的权利被收了回去。最让嘉良气恼的是,在山里囤只要和他们许家有牵连的人家,不是今天房子着火了,就是后天在大街上平白无故的被人暴打一顿。
此外,颜克南和刘运动还纠集了一伙社会闲散人员和二进宫的角色组成了一支保护沙场的颜家军,垄断了上岭的所有沙石场,而且他们在陵山工作区是横冲直撞,毫无顾忌,谁也不敢招惹。
被欺侮的群众向派出所报案,不仅没人过问,报完案第二天,颜家军就马上跑到他们家里摔锅砸铁,见人就打。
嘉良的大哥嘉文在赶集的路上,遇见“颜家军”的一个痞子正在打一个孩子,因为看不过去,说了那个痞子一句话,那个痞子立刻向嘉文奔过来,一拳头把嘉文的门牙打掉俩。幸好另一个痞子认识嘉文,知道眼前被打的男子是嘉良的大哥,他们才拉倒。
听完父亲的数落,嘉良再也坐不下去,道:“就没人管?”
“管?谁管?上岭现在是姓颜的天下,他们把上岭大大小小的官都没买通了,谁还去管他,再说,他们背后还有齐三太。你不就是个例子,一个堂堂的乡镇党委书记都被他们搞下来了,秋国柱不傻,秋国柱得用这伙人,并且,秋国柱也知道他们背后有齐三太。”嘉文在一旁接过弟弟的话。
嘉文提到齐三太,像狠狠扇了嘉良一巴掌。齐三太是嘉良的仇人,应该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齐三太不仅侮辱了沈青,剥夺了他男人的尊严,而且,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都是齐三太害的,他恨死了齐三太,不仅一次想杀了齐三太,但是他清楚,齐三太是市反贪局长,他原先是乡镇党委书记都动不了齐三太,更何况现在只是个有名而无权的政协副主席。
听完哥哥的话,嘉良想马上回古岩,他也没把朵朵接回去,朵朵接回去又怎么办?孩子还小,没人带,自己还得上班,也不能老麻烦小敏的妈妈。
小敏虽然想把朵朵一起带回古岩,但看嘉良的表情,她也没提。
回到古岩,嘉良的心就再也没有平静下来。是啊,自己现在只是个政协副主席,管不了乡党委书记,党委书记完全可以不听自己的。不仅是乡党委书记,矿产局、水利局、派出所所长也都不会听自己的,他们有分管领导,他们听分管领导的,他们听县委书记,听县长的,自己只是个有名无权的政协副主席,而且是副的,他说的话,一点分量也没有。
他忽然强烈的想做副县长。只有做副县长,说话才有分量。只有做副县长,才有可能做县长、做县委书记、做市长……
只有做副县长,自己的梦想才能实现,自己未完成的、做了一半的理想才能接着去做,接着去完成……
他想通了,他必须参加副县长的竞选,而且一定要竞选上。
他给刘一夫县长打了电话,询问副县长竞选的情况。他本来想亲自去拜访刘一夫的,但考虑到非常时期,怕引起人家对自己、也对刘一夫县长的误会。所以,他给刘一夫县长打了电话。
刘一夫县长告诉了嘉目前的实际情况,而且告诉嘉良一个让他坐立不安的消息:国家某部委部长的机要秘书都出面了,亲自来上岭给梅谈竞选坐镇,他在电话里告诉嘉良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他还告诉嘉良,他该替嘉良做的工作都做完了,现在关键是看嘉良自己的了。
嘉良非常感激,连声说“谢谢。”
放下嘉良的电话,刘一夫县长也想马上见到嘉良,帮助嘉良策划竞选方案,但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他也感觉,现在不是自己见嘉良的时候,这时候也不能见嘉良。
他想了想,又给嘉良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他语重心长的对嘉良说:“嘉良啊,我是欣赏你的,我非常渴望你能成为我的助手。但是,有些人对你很不满意,你要想想办法,做通所有人的思想工作。”刘一夫县长虽然没有明说,但嘉良知道刘一夫县长指的是县委书记李长安。因为,在古岩,只有李长安,刘一夫县长不好说话,其他的人,只要刘一夫县长提名,别的人都得赞同,他最担心的就是李长安。
挂了嘉良的电话,他又给市委书记贾庆田、市长孔振波分别打了电话……
本来嘉良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放下刘一夫县长的电话之后,嘉良的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不想做副县长的时候心平浪静的,心里没有一丝的杂念,谁做副县长,谁不做副县长,都和他一点干系都没有。但关键现在是他自己想做,而且是势在必得。从上岭回来,他是看明白了,秋国柱、颜克南、刘运动他们之所以不怕自己,敢于公开向自己叫板,就是因为自己管不了他们,自己的权利小了。同时,他也明白了,做为官场上的人,必须有权利,有权利才能拥有一切,即使是为老百姓做事,没有权利也做不成。更重要一点,他忽然想复仇,齐三太、颜克南、刘运动他们把自己害惨了,害的是家破人亡。
之前,他不是不想复仇,他是报不了仇,这一股无形的势力太大了,大的让他这个乡党委书记不得不甘拜下风,而且是败的肝倒涂地。再加上自从出事之后,爹总是教导他:儿啊,你也就别再老想着当什么官了,安安生生地过一辈子多好。心不烦,气不躁的,多好。再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一个做善事总是有回报,一个人做坏事总是有报应的那一天的。
在爹爹的劝导下,他也曾经打消复仇的心理。但现在,他的心理又改变了。他发觉,做善事的人却不一定得到好报,做恶事的人也不一定有报应。自己被颜克南他们害得够惨的了,他们什么报应也没有,他们反而继续逍遥法外。还有刘艳,本来罪恶深重,但沈青的案子结束时间不长就出来了,而且现在被安排到乡基金管理办公室做了出纳。还有齐三太,继续做他的市反贪局局长。
想到这些,他就心寒,而且强烈地刺激着他想做副县长的欲望,不仅是想做副县长,而且是想做更大的官,做县长、做县委书记、做市长……甚至是省长、省委书记……
但摆在眼前关键的问题是谁来帮他做通李长安的工作,李长安的工作做不通,他做的所有工作,刘一夫帮他做的所有工作都将前功尽弃,他做副县长的梦想就得成为泡影。所以,他目前最需要做的工作就是做通李长安的工作。县官不如现管,只要李长安、刘一夫这两位县太爷的工作做到位了,就是中央部长来,这个副县长也非他许嘉良莫属了。
但是,他跟李长安的隔阂太深,他也没有能和李长安说上话的知心人。他开始心烦意乱起来。
他拿出电话,给张辉打电话,他想和张辉好好聊聊。
接到嘉良的电话,张辉非常高兴,他兴奋地告诉嘉良,自己和娴子和好了,而且在娴子的帮助下,他们重新开始了创业,他们现在很幸福。他问嘉良现在过的怎么样,还有静心的消息吗?对于静心和江大明一起回省城,他非常的惋惜,不止一次抱怨嘉良没抓住机会,他好几次都劝嘉良去省城找静心。
嘉良非常感谢老朋友的关心,但他不是想听这些关心的话,他主要是想聊天,想让张辉给自己一些帮助。
他把自己的想法全盘地告诉了张辉,听嘉良说完,张辉沉默了好一阵子,道:“嘉良啊,这个人其实好找。”
张辉没出来名字,嘉良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但是,对于张辉想到的人,他没有勇气去找,他也不想去找。所以,他在电话中说:“有些事情,我真的不好说。”
张辉道:“嘉良啊,你们曾经是恋人,你们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再说了,以前我能帮你从中间传话,现在不行了,现在我什么不是了,我不能再找人家了,你还是自己找吧。”
放下电话,嘉良暗下决心给管琳打电话,想让管琳为自己和李长安斡旋。嘉良相信管琳的话,李长安一定会考虑的。但他思前想后,他又打消了给管琳打电话的想法。